第十二章 [2]
玉蝉秋说道:“你有多少武功可以帮助我呢?”
阳世火说道:“敬请姑娘赐教。”
玉蝉秋点点头,再度拔出手中的玉刀,很平静地说道:“既是比武,就不要怕伤亡,一刀在手,自然会提高彼此的警觉。”
阳世火明白姑娘的意思,不要自认武功不弱,只要稍存礼让之心,就担起挨刀的风险。
阳世火也拔出随身的刀。
他的刀刚一拔出,使得玉蝉秋一阵惊异,因为执在阳世火手里的刀,几乎与玉蝉秋手中的刀,完全一样。
最大的特点便是刀背上镶了一道玉。
玉蝉秋问道:“你的这柄刀是……。”
阳世火说道:“是恩师赏赐的。”
玉蝉秋问道:“令师的名称,可否见告?”
阳世火满脸歉意地说道:“直是抱歉,玉姑娘,我恩师是一位出世的老人,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说出他老人家的姓名,姑娘也未必知道。最主要的是我这个徒儿不争气,沾辱恩师,还是不说的为是。”
玉蝉秋点点头并没有一定要问出对方的恩师的姓名。
她执刀在手说道:“我们暂以十招为限吧!十招,也就足够了解彼此的功力如何了。”
她说着话,并不客套。纵身起步,玉刀挥出,寒光一闪,砍向阳世火阳世火闪身一避,撒开五步。
玉蝉秋二次进身,玉刀连挥,一时啸声顿起,寒意大生。
阳世火脚下一个盘旋,避开左边的一个“抽刀断水”拖的力道,手中玉刀一掠而上,用的是一个“粘”字诀,贴着右边的一刀,卸势进击。
玉蝉秋暗暗叫了一声:“好。”
刀势未老即收,手腕一扭,刀花一翻,刀尖瀑涨寒芒,直刺而出。
阳世火的手中刀勉力回收,人向右边一斜,刀向上面硬接。
“呛啷”一声,一阵金铁交鸣,又有一些金声玉振的余音,阳世火利用右斜的身影,落地盘旋,退回到宰相坟土堆之上。
阳世火环抱一拱,说道:“玉姑娘,何必一定要十招?三招之后,胜负早已分明,姑娘不致于要血流五步,伏死一人,才能甘休吧?”
玉蝉秋玉刀垂下,她没有说话,不过,她停顿了一会,从地上拾起刀鞘,缓缓地纳刀入鞘。
显然,玉蝉秋已经没有再比下去的意思。
阳世火拱手说道:“依照我们之间的赌注,输了,我没有说话,从现在起,我阳世火是玉姑娘的长随……”
玉蝉秋立即说道:“不要说这种笑话。”
阳世火正色说道:“阳世火没有一丝一毫说笑话的意思。乖志追随,愿效死命。”
玉蝉秋想了一下,说道:“因此正如你方才所说的,短则数月,长则年余你家里能如此长期丢开吗?”
阳世火很感动地说道:“我没有想到姑娘会提出这个问题,姑娘能设身为人着想,表现了无比仁心。说出来恐怕姑娘难以相信,阳世火闯荡江湖,只有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玉蝉秋说道:“既然父子相依为命,又为何与老爷子分手,而独荡江湖?”
阳世火说道:“实不相瞒,老爷子目前正住在桐城县。”
玉蝉秋说道:“我的话没说完,我是说你既然与老爷子相依为命,又如何能撇下老爷子,和我走遍千山万壑?”
阳世火大喜过望说道:“玉姑娘,你答应我随你去找遍名医灵药了吗?”
玉蝉秋说道:“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我只是问你,在你要决定远走千山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想到老爷子。”
阳世火立即说道:“玉姑娘,我爹一定是会同意的。”
玉蝉秋摇摇头,说道:“你这种话,说的没有道理,分明是强词。”
阳世火说道:“姑娘,这样好不好?请你屈驾跟我一齐到老父居住的地方,跟他老人家见一面,你就知道我说的话,不会是没有根据的。”
玉蝉秋想了一想,说道:“好,我去看看老爷子。”
阳世火此刻充满了欢欣,有一种快乐难抑的心情。
他对姑娘拱手说道:“玉姑娘,你如此慷慨答应,使我非常的感激,现在我带路,请姑娘跟我来。”
从五里拐子进城,已经日影西斜。
阳世火很熟悉地转弯抹角,来到城南崔家坟附近,一处竹篱茅舍人家。
桐城县不是一个大城,但是却也非常的热闹,尤其是城南,在四门之中,最是人烟稠密的地方。
崔家坟是柴米市场,在大街道上,有十几座石头砌起来的坟堆,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留-了来的,如今已变成了热闹的柴米市场,那些石头坟堆,早已被行人摩擦得光滑发亮。
到过桐城县的人,没有不知道崔家坟的。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在热闹的崔家坟附近,还有这么一处竹篱茅舍的住家。
阳世火推开竹篱柴扉,里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圃,有一口井,井圈上还挂放着吊水的草绳。
穿过菜园子,一舍三间茅屋。
阳世火推开门叫道:“爹,我回来了。”
里面有人笑呵呵说道:“今天回来听起来分外地高兴,有什么快乐的事,说给爹听听。”
阳世火说道:“爹,我今天请来了位贵客,特地来看望你老人家的。”
老头子啊呀一声就笑着骂道:“混帐东西,我们这地方是接待贵客的地方吗?怠慢了贵客,让人家笑话。”
这时候玉蝉秋已经走进了茅屋,她看到一位瘦小但是精神极好的老人,正从隔壁一间房里走出来。
老人灰白的头发,左脑后结了一根小辫子。
蓝灰色的长衫,腰间系了一根灰腰带,穿着一双布鞋,眼神有光,笑嘻嘻地,看起来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
玉蝉秋上前深深鞠躬为礼。
老头笑呵呵地说道:“姑娘,看你是武林中人,就不要这样像三把头、两截衣的一样行礼了。”
他的话,突然顿住,眼神停在玉蝉秋的脸上,接着说道:“姑娘,世火说的没有错,你真是贵客,只是这茅舍陋居,委屈了姑娘。”
玉蝉秋说道:“老爷子方才说我是江湖中人,一个江湖上的女浪子,不值得贵客二字。再说,我与阳世火同罪论交,老爷子如果太过客气,晚辈就不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