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夺命重围 [4]
绿玉知道宗钟的爹爹宗如仪已死,一听此言,不禁吃了一惊!只见甘草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瓷瓶,瓶的正面贴着一张小黄纸条,一瞥之下,依稀认得出黄纸条上像是写着“鹤顶红”
三个字。心惊道:“她真要制他的死命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心有所思,不觉形之于色。
甘草冷眼看到,并不稍动声色,俯下身子,左手食中两指点住宗钟的“齿颊穴”,宗钟的牙关便自然裂开,她右手拇指一推瓶盖,对准宗钟嘴里一倾,就见一股红色液体朝宗钟嘴里直泻下去。
绿玉心地不恶,见状大是不忍,暗叹道:“都是我害了他!我若不冒充素玉去骗出他来吕梁山求见教主的真相,她至今也许不会对他下手;刚才如果让他跑掉,也不致即刻丧命早知如此,我就……”
暗责未竟,忽然一股腥毒浓气扑鼻而来,才一入鼻,立感头晕眼花,腹中难受,忍不住当场呕出几口清水来。
甘草微微笑道:“你的病好了没有?”
绿玉忽然见她问起自己病状,不觉受宠若惊,忙道:“托姑娘的福,婢子的病好了一点。”
甘草似乎非常关心,再问道:“全好了么?”
绿玉窘窘说道:“只是还有点懒洋洋的,大概再休养一两天就差不多了。”
甘草笑意盎然,说道:“不必再休养了,我拿点药给你吃,包管一吃就好。”
绿玉拜谢道:“谢谢姑娘了,是什么灵药这般灵验?”
甘草扬了扬手里的小瓷瓶,仍然满脸堆笑道:“喏!就是这个!”
绿玉一见她扬起手里装着“鹤顶红”的瓷瓶,蓦地花容骤变,急急退了一大步,两泪交流,泣道:“婢子委实没解他的穴道啊!”
甘草笑道:“傻丫头,谁说你替宗钟解开穴道了?你家的泉姑娘想嫁给他还嫁不着哩!你能嫁给他,和他一道去见你公公,不强似当一辈子丫头么?”
绿玉惊得面色如土,再想求饶时,甘草早点住她的穴道,把瓶中未曾倾完的鹤顶红余沥,悉数灌进她的嘴里,将她抱上床铺,撕乱她的衣裤,露出晶莹的胴体,强硬作成初xx瓜的痕迹,然后把宗钟剥得赤条条的和绿玉摆在一起。
休看她昨日当着夏妈的面,看到“丑相”毕露,显得羞答答的,此刻却在宗钟身上一再欣赏,恨不得即时真个消魂一番才好。
诸事舒齐,这才闩好门,放下罗帐,然后穿窗出屋,边走边忖道:“赶明天师兄和菡英那贱人追问起宗钟时,我便可以猜测是宗钟逼奸绿玉,事后绿玉设计将她毒死,然后羞愤自尽。”
想着想着,不觉来到自己门前。
猛抬杏眼,忽见夏妈目注前方,倚门而立,奇道:“她在于什么呀?”不觉脱口叫了一声“夏妈”。
夏妈笨拙地循声回头,一眼瞥见甘草,忙迎上来低声抱怨道:“你上哪儿去了?害得我好等!”
“有甚紧要事么?”“刚才大先生和英姑娘来过了,见你不在,便叫醒我,要我告诉你,马上去大先生那里一趟!”
“他们来多久了?”声音显得颇不自然。
“大概有一顿饭的工夫了吧!”
甘草听了,不再说什么,怀着一颗不甚宁静的心,拔脚就往北面跑去。
来到一座小庭院前面,一瞅左近无人,放轻脚步,直向里面闯去。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儿声音。
试探着头向里一望,心中立时涌出无比的妒忌、愤慨,忙缩回脑袋,故意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一间布置得十分讲究的小型客厅之内,陈菡英恣意地斜靠在一张垫有簟席的皮椅上面,膝前半跪着狄叔平,他双手搭在她的膝盖上,脸上表情如何,因他面向里面,甘草无法看到。
陈菡英则正在用纤指在她自己的俏脸蛋儿上刮着羞他这幅“春闺调情图”恰被甘草瞧个正着。
她一记重重咳嗽,顿把厅内两人惊醒。狄叔平认出是甘草的声音,立刻站直身子,沉下脸色,向外面冷冷问道:“是师妹么?”
甘草听得出此刻狄叔平时她相当不满,但满怀妒忌支使着地,重重地“嗯”了一声,直等迈进客厅,才面寒如冰,微愠道:“你不是教我马上就来一趟么?”
狄叔平满心不快,板起脸说道:“请你不要忘记,一切你都答应在先的。”
甘草也不示弱的,冷冷道:“我如今也并没说不答应呀!”
双方虽然并未明说狄叔平要娶陈菡英,曾经与甘草协议妥当,并获得甘草承认的话,但此刻双方心里都明白是在说什么。
不料陈菡英却在这时对甘草冷笑道:“我们如今还没成亲,你吃醋就这么厉害,将来成了亲,他岂非连话也不能和我说了。”
甘草脸色铁青,愤愤道:“谁吃醋了?你真是……”
狄叔平不等她把话说完,抢着说道:“好了好了,少说一句不会死人的。”说着,又拖住甘草向外走去,并且边走边说道:“我和你说桩正经事情去!”
甘草十分识趣,见好就收,当下用胜利的眼光傲视了陈菡英一眼,在狄叔平扶持下,半推半就地向厅外走去。
这若可忍,什么不可以忍!陈菡英虽然不想也不愿猎获狄叔平,却咽不下这口肮脏气,还不等两人走出厅门,立刻大喝道:“狄叔平给我回来!”喝声中充满了娇嗔和雌威,慌得狄叔平连忙停了脚步来,回头现出一副尴尬脸色,低声央告道:“我只跟她讲几句话,讲几句话!”
陈菡英见他居然在这等争强斗胜的紧要关头扫她的颜面,立时起身,一跺脚,恨恨嗔道:
“好!你跟她去吧!从此不准你理我!”说时,反而抢在两人先头疾步跑出客厅这下可把狄叔平急煞了,当下也顾不得甘草在侧,晃身追到陈菡英后面,抓住她的玉臂,停步柔声说道:“我跟她说儿句正经话也不行?”
甘草站在门边,眼看这些情形,不禁又羞又嫉,又怒又悔,那豆大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直滚,可是她此际又能如何呢天下的事情,本就不可一概以常理论断,尤其男女之间的事,更是微妙得到了极点。作者不妨趁此补叙一番。
甘草爱狄叔平爱得发疯,几年来,无一日不希望猎取他,占有他,以后甚至百般逗引他,迁就他;而狄叔平呢?始终若即若离,无可无不可,但却一直保持相当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