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缅往事情侣成仇敌 [2]
不过他叫了两三声,便感到羞愧起来,心想堂堂男子汉,岂能在女子面前失威?尤其是这么美丽的少女?因而他咬紧牙关,忍住疼痛。
艾琳道:“听着,你口中若带一句脏话,就赏你一鞭子。如若胆敢不听命令,就废了你。”
她自然不仅是空言恫吓,而是拿出一点儿手段,以使镇住此人。
但见她玉手一动,鞭丝划风之际,发出德的一声劲响。
那汉子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之时,艾琳已道:“你瞧瞧地上的木板。”
那汉子低头一看,顿时骇得魂不附体。
原来地上那块厚达两寸的长形木板,已分为两截,如被刮刀切开似的。
他心中叫声我的姥姥呀,便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
要知那汉子虽然只是一名地痞无赖之徒,但成都武风甚盛,名家辈出。因此之故,他也耳儒目染,听过不少有关武林中神异功夫的传说。
现在他一瞧艾琳的手法,便知遇上了真真正正的武林高手了。他又听说过,这些武林高手,向来对于杀死个把个人,全不当作一回事。
是以他不但早先的色心全消,还尊敬畏缩得双膝点地。但求逃得一条性命。
艾琳冷冷道:“现在你听不听我的命令?”
那汉子叩头道:“叫、人绝对听命。”
艾琳道:“那么站起来。”
那汉子不但服从,而且动作还真快。
艾琳道:“报上名来。”
汉子道:“小人张义。”
艾琳道:“你做什么营生的?”
张义道:“小人没干什么。”
艾琳道:“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且问你,你可愿意赚几两纹银?”
张义道:“想呀广但他马上就露出犹疑之色,又道:“只不知这些银子,好赚不好赚?”
艾琳道:“你放心好了,我若要杀人放火,一定自己动手,决不须找你这等没用之人。”
张义可不敢反驳,但心中暗道:“老子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岂是没用之人。”
艾琳接下去道:“你只需到九龙巷去,替我暗中找一个人,若然发现了,马上回来报告,可以得到十两纹银。”
说时,打囊中取出好大一锭银子,托在掌中。
那锭银子,在她掌中发出诱人的光华。
张义见了如此大的一锭银子,眼都直了。
艾琳道:“假如你找不到,我就只给你一两,作为跑腿酬劳。”
张义道:“小人可要跟那人说话么?”艾琳道:“不但不要,而且你不要让他晓得你在找寻。”
张义一想,只要不须与那人正面接触,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当下道:“好,小人这就前去,只不知姑娘何以自己不走一起?”
艾琳通:“我相当惹人注目,那个家伙机警得很,相信当我还没有看见他,他已躲起来了。”
张义道:“啊,是呀,你的确去不得。”
艾琳道:“但你记住,如若找不到此人,便须多多问人打听他的去向下落。假如我亲自去查之时,发现了他。则作一定没有用心的找,我就回来取你性命。”
她说到末一句,声音变得十分冷酷。
张义打个寒喀,双腿发软。
艾琳道:“我找你之时,比找别人更容易,我只须悬赏访查,自然马上有人把你的下落告诉我。”
张义浑身冰冷,骇然道:“小人一定尽心尽力地去找。”
艾琳当下将沈宇的形貌说了出来,便命他速速去访寻。
她在张义走后,便趁这个时间,向那两个小孩打听本城的一些事情,以及张义平日的行踪。
过了相当长久一段时间,张义匆匆回到庙中,、道:“报告姑娘,找到那用啦!”
艾琳道:“还在九龙巷么?”
张义道:“不,不,他在一家馆子里吃饭。”
艾琳道:“好,你前头带路。”
她出了庙外,也不带马,远远民着张义,向前行去。
绕过六七条街,张义在一家饭馆前停了下来,只略一张望,就走开了。
艾琳远远见他打个手势,晓得沈手尚在里面,当下急步行去。
她走近饭馆时,心情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此刻连他自己,亦不知面对那个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青年时,将有什么行动。
艾琳一踏入饭馆内,马上将拥挤的食客的目光,完全吸引过来。
这位白衣飘飘,短靴带到的美女,两道明亮的目光在座中一扫,随即向楼梯口走去,拾级而登。
一个堂馆恰从楼上下来,一看见她,马上躬身哈腰,一面向后退。
艾琳手中的金丝鞭,鞭梢宛如灵蛇晃动,疾飞出去,卷住了那堂馆的脖子,使他既不能后退,亦来不及发声说话。
这一幕是在楼梯当中演出,是以人人瞧得清楚,无不大感有趣。
可是当众人看见那堂植的脸色马上就变得紫赤,眼睛突出,而又不出一点儿声音之时,可就没有人觉得好笑了,而都转为惊异之倩。
艾琳轻盈的走上去,经过那堂馆身边,才松开软鞭,冷冷道:“你最好别乱叫乱跑。”
那堂格一时喘不过气来,而又是直到此时,才能举手抚摸脖子。
艾琳继续走上去,到了上面那一层,但见有二十多张桌子座位,大半都有客人在座。
艾琳一眼就看见靠窗边一副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向街上眺望。
这个青年一身黑色劲装,既破且旧,还有不少灰尘。可是他自有一种挺拔不群的气概,使得他在美芙食客中,显得很突出。
以他所占的位置来说,除非他毫不提防,否则他必能看见艾琳走入这间饭馆中。
艾琳疑惑地皱皱眉头,向他那边行走。
她当然已认出这个青年,正是与她青梅竹马,一块儿玩到大的好友沈宇。虽然后来的几年,沈手离家学艺设有见面,而后又发生了奇异的惨祸,但她如何会认不出沈字呢?艾琳似乎觉得好过一些,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麻木了,好像是在漠然地处理别人的事情一般。
她向沈字的座位走去,相距尚有六六尺,沈字忽然回过头来,两道锐利的目光,笔直地落在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