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爆出冷门 [7]
他那秋水也似的一双眸子,在看人的时候,总似含有无限的情意,又似无比的沉郁,在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压得那么低,好似怕人听出什么事来似的……
蒲天河把这一连串的念头,归结在一起,细想了想,忽然大吃了一惊道:“哦,这……
太奇怪了,他莫非是一个女的乔装而成的?”
这一个联想假定,很快使他又想到了其他的一切,他想到了那夜入寒碧宫,看到女人情影,想到了和上官琴船上谈话时,那个出言尖酸的姑娘……
现在,把这些联系在一起,问题就像镜子似的明亮了!
一点都不错,她是个女的!
蒲天河想通了这一点,来回地在室内走了一转,低声自语道:“她是谁……是谁?
为什么她一直跟着我?为什么她要化装成男的……”
“还有她那一匹白马……”
一想到了这匹马,蒲天河忽然脸色一变,全身抖动了一下,现在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他猛地越窗而出,迎面看见了上官羽正向这边走过来,她手里端着一盘子鲜桃,笑道:“蒲大哥我给你送桃子来啦!”
蒲天河拉住她道:“快领我去,那个姓娄的小兄弟,他住在哪里?”
上官羽怔了一下道:“什么事呀?”
蒲天河急道:“先带我去,我找他有事情!”
上官羽身子一转道:“随我来!”
前行绕过了一片花圃,只见一片石屋,隐于花树之间,上官羽手指了一下道:“努,第三间就是!”
蒲天河道了声谢,身子已然扑了过去,只见第三幢石室,红门紧闭,蒲天河走过去,在门上叩了一下道:“兄弟开门……”
忽然觉出称呼不对,又改口道:“姑娘你开门……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娄小兰。
姑娘,你开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敲了几下,门也没开,蒲天河不由黯然道:“姑娘,你还忍心生……我的气?姑娘,我已经想明白了,你对我的这番心,我还能不知道?只是我只觉配不上你……”
“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此间事了,我们就……”
他自言自语了半天,房内没有一点回音,只有一双画眉鸟,在鸟笼里呱呱乱叫着,不时地跳上跳下。阳光穿过花枝,交织成美丽的图案,空气十分沉默。
蒲天河皱了皱眉,又敲了一下道:“姑娘,你怎么不开门呀?”
说时,用力地一推,门被推开了,却只见室内空空如也,哪里有那姑娘的踪影在内。
他呆了呆,在室内走了几步,却见窗户半开,室内衣物都已不见,显然,她已经走了。
蒲天河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脚道:“唉……”
目光一扫,却见桌上留有一封素笺,他猛地跑过去,打开了信封,其内是一张淡黄色的宣纸,着墨道:“郎才女貌,恭贺连理。”
蒲天河把这张纸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冷笑道:“好姑娘,你这是存心呕我,你这么说真比骂我还厉害,你把我蒲天河看错了!”
说罢把那张信撕了个粉碎,忽然想,纸上墨迹尚未全干,看来她不过是才走,定还未走远,不如追赶上去,也许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赶忙掠窗而出,却听见身侧“哧”地一笑,道:“瞧你急成了这个样子,人家早走了!”
蒲大河回身见是上官羽,不由气道:“人家急,你却取乐!”
上官羽娇笑上前道:“对不起,对不起,适才项蓓蓓来说,看见你那位朋友骑马而去……”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她什么也没有说?”
上官羽道:“当然说了,他说存在你那里的东西,是送给你当贺仪的。贺你什么呀?”
蒲天河摇摇头道:“没什么!”
说罢没精打采地步回房内,重重地把门关上,心中着实的不是个味儿。想来想去,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怎么竟没有看出来她就是娄小兰呢?
事情已不容许他一错再错,他能够当初由娄家不告而别,他能够当初一再地辞绝了小兰的好意,可是这一次最令他狠心不下去,娄小兰的痴情,已深深地感动了他,使他后悔当初。
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简直是太笨,太没有价值了,若非是今夜还有重要的任务,真恨不能立时赶到天疆去,然后当面向她及娄骥忏悔,恳求他们谅解。
※※※
午夜,一抹新月方出云表。
蒲天河悄悄地来到了凉亭,却见上官琴竟然先一步到了。她焦急地问:“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都已送到了你说的地方。你呢?”
上官琴点头道:“我早已备好了,来,事不宜迟,我们快!”
说完把系在颈上的黑色纱中往脸上拉了拉,仅仅露出了一双光闪闪的眸子。
蒲天河忙问道:“那藏宝的地方,你可弄清楚了?”
上官琴点了点头道:“弄清楚了!你随我来。”
说完娇躯纵起,直向一片花棚架上落去,蒲天河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快如电闪星驰,不多时已扑到了寒碧宫后院。
放目前瞻,只见一片漆黑,只有“精武英殿”还亮着灯光,蒲天河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上官琴道:“师父每夜午时,必在精武英殿督导弟子练功,所以这一个时辰是最好的机会,我们行动要快,否则东西即使到手,只怕也难以逃开她的手去!”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事已至此,今夜只有与她一拼了!”
上官琴四周瞧了瞧,小声道:“蒲大哥,你记住,等一会下手的时候,由我进去,你只在楼下把风,等着暗号,接东西就是了!”
蒲天河点点头道:“好!”上官琴又道,“东西一到手,先弄上船,不要管我,千万记住,你只管先把船开走,我自然会找机会上去!”
蒲天河呆了呆道:“那样岂不是大冒险了?”
上官琴低声道:“没关系,否则我们走不脱的。你听我的话,绝对没有错!”
说罢,向着蒲天河嫣然一笑,那双明媚的眸子,微微地眯起,样子确是迷人之极!
蒲天河心存愧疚,早已乱了分寸,这时真可说是如同一具木偶,哪里还能体会对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真情,闻言后点点头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