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紫阳玉女 [5]
他仅仅比划了三次,已将这招剑法了然于胸,接着再看另外一尊人像时,乃是使用一对亮银枪的巾帼英雄。
此女姣姿,容色绝代,眉目含情中令人感到一种森冷的杀气!
她一对亮银枪摆的是“双龙探珠”,气派、架式,堪称“佳绝”!
徐玉麟苦于手内无枪,而且宝剑也仅只一柄,要学此招数,甚觉驴唇不对马嘴,无可奈何之下,只有以剑代枪,以指代剑,如此比划了几遍,觉得并无不对头处,而且竟能得心应手,恰到好处。
他本就记性过人,此刻既醉心于这些招式,自是聚精会神,心无旁鹜,一招一式的逐个学习下去。
一个个,一招招,不多久光景,他竟环绕石壁学行了一周,默数一遍,奇怪,这些人像竟也与洞门之数相同——一百零八个,自然他也学会了一百零八招。
在此一百零八招之中,虽然枪刀剑戟,鞭铜锤抓,斧棒钺矛……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兵器,但他完全足以剑代替,然而却没有不适之感,似乎这些招数,使用任何兵刃均无不可,尤其以剑代之,则更妙用无穷!
他一时竟然忘了此身被困,惟恐忘记,复从第一式“童子拜佛”演练起来……数十招下去,不由心中大乐!
原来这一百零八式,也正与太乙门的“古墓八式”有异曲同工之妙,非但可独成一招,而且更可连续施展,竟然是一套神奇诡异而完整的武学!
一百零八式,不一刹工夫,已从头到尾练习了一遍,宝剑归鞘,暗自欣喜道:真想不到这“不归别庄”中,竟有此上乘武学,此庄主人当必是一位盖世奇人异士!
于是,在他的脑海中,无形中勾划出了一位武功高深莫测,胸藏万机的人物,而敬慕之心理便也油然而生!
想着,想着……心念一转,又想到那根粗大的圆柱上去,目光掠处,怪事又生!
那根停而不旋的圆柱,在一颗绿色明珠之下,隐隐裂出一条如不细看便极难发觉的纹缝。他也未暇思索,竟自走向前去,伸手朝石柱之缝纹推了一把。
“轰”的声响,似是块巨石跌落深坑,石柱上现出了个仅容一人进入的长方形洞口!
徐玉麟愕然间,暗自忖道:既是无路可出,何不进去看看,或者有办法也不一定。
他乃是个想到就做的人,身随念动,便向圆柱洞口走进。
“呀!糟糕!”惊呼未出,一脚踏空,身不由主地往下坠去……
“轧轧轧……”的物体转动之声,震耳欲聋!
“呼呼呼……”的风吹,令人冷战而心惊!
这是一口地下的方形深井,虽无水但却有声,有风,贴井底还射出一线刺目的光明!
声响,风吹,光明,究竟由何而来?……
井底下一位白衣少年,在怔怔地细辨那声、风、光……
这位白衣少年,自是甫从石柱方洞坠落下的徐玉麟。
井虽深,但却难不住这位轻功造诣已达于不可思议之境的少年,但是他在失足下落之后,复提气踏空上升,发现石柱上的方洞已自不见!
此际,他真的已成了个“井底之蛙”,要是当初设计陷阱之人在上面另以机括,操纵着一块恰好塞满方井的巨重之物趁此下压,他就是铁打钢铸之体,也必将一命呜呼!
徐玉麟沉忖到这一点上,也不由打从心底下泛起一股寒意,好在事实上并未如此。
他端详半晌,始发现这方井的一边,有一座人头高低,六尺多宽的夹道,那“轧轧”之声和“呼呼”风吹,以及一线耀眼刺目的光明,正是由此而来。
置身此境,面前即是刀山油锅,也少不得要去弄个明白!
徐玉麟举步走进夹道,被那吹来的强烈之风刮得衣袂飘飘,透体生寒,如非其功力深厚,已然难以前行!
走约丈许,猛可中身后一声“轰隆”巨震,回头看时,适才停身之处,已被一块巨石塞得水泄不通,暗自庆幸道:倘非进入夹道,怕不已成肉饼!
“轧轧”之声已愈走愈大,强烈之风,同样越进越疾劲,最后这劲风,竟自有一种回旋吸力,使他身不由主地加快了速度……
终于,他停住了,但那是使用了“千斤堕”的功夫,不然,恐怕……
藉着地面上迎头射来的强烈之光,眼神触处,心惊肉跳!
相距不到一丈之远,一个带着密密麻麻尖锐齿牙的巨大铁轮,风快地转动着……
铁轮三面恰好堵住夹道,紧贴地面的一边,闪下不到二寸的一条缝隙,那强烈之光,即由此缝隙中射进。
徐玉麟看罢,饶是胆大,也不由凛然心悸,兀自不知如何是好。
至为明显,后退无路,要通过夹道,则必设法越过这飞转的巨轮。
可是即使身怀缩骨法术之人,也不能缩得那般的扁小,钻过巨轮下面的缝隙,何况他尚无此能呢!
若然,总不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夹道中坐以待毙啊!
那么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够越过这巨齿飞轮呢?要是这个巨轮不动的话,倒还有法可想,但是它却是飞转不停,而且又是旋转得如此之快速!
他沉思良久,依然想不出个妥善之策,于是伏身地上,从轮底之缝隙中,凝目瞧去。
他的目光与那射过来的光线一触,被强烈无比的光芒照射得双眼难睁。良久,始才缓缓睁开,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入眼处,只是一片火红!
那片火红,似乎与此巨轮还有一段距离,看样子既非火炭,又不是什么明珠之类所发出的光芒,一时竟也无法判定那是什么。
徐玉麟翻身立起,暗自忖道:巨轮既无法越过,相信这石壁与地下总可以挖凿吧?以目前自己的功力,以及手中断金切玉的宝剑,要在此石壁及地面下凿开个洞穴,尚还不难。
想到就做,遂先伸手触摸一下石壁,觉得这石壁除了特别的冰凉与坚硬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于是,默运罡气,力贯右手五指及掌心,呼的一把向石壁抓去。
“啊呀!”他竟被石壁反震得麻痛难当,呼叫出声!
原来他抓向石壁的-只手掌,直如击在顽铜硬铁之上,即是钢铁之固,他这运上了“佛门玄罡”的一掌,已足可摧铁裂石,可是这石壁却是丝毫未露碎裂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