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丽的令主 [4]
三个大汉作梦也没想到还能活命,这句逐客之令,在此时此地听进他们的耳鼓,
有如皇恩大赦。因此闻言暗喜,不由大念“观世音救命活菩萨”。也顾不得尸首满
身血污,一人抱起一个,寻着原路翻墙而去。另一大汉的尸体,自然有人料理。
岳雁翎缓缓仰起俊脸,望着天上晶莹闪的的星星,喃喃自语道:“十二年了,
十二年是个很长的岁月啊!”声音哀伤凄凉,短短的数语,似已道尽了他无穷的愁
肠。
“南邪”黄化雨缓缓地拉动沉重的步法走到岳雁翎的面前,低声道:“小主人,
你练了那‘血掌’?”
岳雁翎黯然道:“我不能再等了。”
“南邪”沉重的汉息道:“都是老奴等疏于防范,以至让那快成功丹药被人盗
去,不过,小主人,是否再等等,那老怪就快回来了,你……”
其人志在取我岳雁翎之命,你们防范再周密,也难脱其掌握,所以,唉……“
“小主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该如此灰心,我们仍可……”
岳雁翎淡然一笑道:“不用试了,两年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南邪”急声道:“岳家今后,全……”
岳雁翎长长地睫毛迅速的眨动一阵,截住“南邪”的话道:“大仇得报,岳雁
翎心愿已了,其他的不要谈了。”话落一顿道:“明天,我要离堡他去了……”
“南邪”黄化雨一怔,急道:“我也去!”
“你等北怪回来,再一起去找我好了。”
“南邪”黄化雨道:“小主人,我不放心,我想……”
岳雁翎幽幽一叹,道:“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多说了。”
话落举步向石屋走去,他那明亮的眸子中,已浮现了两颗莹莹的泪光。
他并非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而是另一种力量在*着他放弃一切,忽视一切……
如海之仇,如山之恨,盘踞了他整个的心房。
“南邪”黄化雨悲枪的望着岳雁翎的背影,这一刻,他似乎更了解这相处了十
二年的沉默忧抑的少年人。
当天边最后一片彩霞,刚被夜神魔爪攫去之际,花灯已照亮了秦淮河畔——这
脂粉之地的每一个角落,洒楼客栈,签歌相接,墨客骚人,宦官巨贾,几乎坐满了
每家酒楼,这里的黑夜,永远是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尽管他们心坎上,有些无法洗刷的愁痕,尽管有些正面临着无法避免的劫运,
但这些都是过去与未来的事情,最起码在这短暂的一夜,他们将在欢乐中渡过,因
为,这儿是有人间天堂啊!
然而,世间之事,往往难有个全十美之境,有些地方虽在纸醉金迷的欢乐之中,
而同时同地。却正有许多人,正面临着死亡与恐怖。
死神将临,恐怖随着意念而生,此时,位于城郊一座巨大庄院,红墙绿瓦的楼
阁,连绵广达数亩之地,宏伟的石墙,隐藏在落叶衰柳之后,围绕于四周,此时虽
已是深秋时分,但触目仍使人不期然的会想到夏季的盛景。
这座庄院,十几年前,被附近居民所称为岳家堡,但是,这过去为人们敬仰一
名字,如今却已被人们给忘怀了,世事沧桑,确实令人叹息。
这时,庄院的两扇红漆大门,正洞开着,门口两个壮汉,正自神情呆滞的望着,
两侧马栏上,栓着十几匹健马,显然,他们似有什么忧虑与恐怖的事件发生。
不错,他们确实正处在恐惧之中。
屏风之后,广大的客厅里,此际灯火通明,两张巨大的八仙桌的周围,正围坐
老老少少不下十六个人之多。
侍候的汉子,正不停穿梭其间,递菜换洒,忙碌不停。本应是杯盘狼藉——然
而,他们端来端去肴撰,都是同样的重量,似乎每样菜肴都没有人动过。
奇怪,却也透着邪门,大厅里呈现出一片死寂,他们没有饮酒时的喧闹,也没
有彼此产间的寒喧,每个人的脸上,都浮出一层无法形容的忧虑。
突然,那上首一个留着五柳长须,双目阴沉的老者,起身发活道:“各位兄弟,
请先吃点东西,咱们再共商大计好了,来来来!我敬各位一杯。”
话落伸手端起面前酒杯,引头一饮而尽,但他那举杯的手,却已有些颤抖。
其他的人,木然的站起身来,举杯把酒喝完,一个个,似乎都已失去主宰,显
然也有些失魂落魄之慨。
上首老者,沉沉地吸了口气,干咳一声,道:“老五,你的消息正确吗?”
话落向右下首一个年约六旬,右颊有道紫色疤痕的老者望去。
其他诸人,也全把目光集中在那人的脸上,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希冀之色。
疤面老者木然的点点头道:“是真的千真万确的。”
“听谁说的?”几乎有三四个人同时这样间着。
疤面老者闻言,霍然起身道:“你们怕死,难道我不怕吗?是我亲眼看到的…
…”声音激动而颤抖。
上首老者,心中一跳,不由自主的脱口叫道:“你……你看到了,是怎样的情
形?”
疤面老者,此时精神,亡似已不胜负荷之慨,闻言突然狂笑道:“他们用自己
的手抓自己的心肝五脏兰哈哈……”声如伤禽哀鸣,历久始绝。
在场众人一听,不由同声“哦!”全都被那疤面老者的话使得每个人的面部,
深刻地现出惊骇的弧线,不禁木然的望着那疤面老者发呆。
上首的老者,喃喃自语道:“一个小孩子会有多大功力,他怎能*使‘长江三
杰’自挖心肝呢?这……这不可能吧?”尽管他嘴中不停的否认着,但他内心的阴
影,却并未被口中的连连否认而抹煞。
恐怖已笼罩着全厅,人人有种自危的感觉,大家已陷入恐怖的死寂中,紧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