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墓穴中人 [2]
微微一顿,又道:
“石树湾和‘溪口集’相隔不远,对‘玉哪吒’时骥逆伦弑亲之事,石庄主是否有独特的见解?”
沉思了下,“海天飞鸿”石玉才道:
“逆伦弑亲,为天下武林所不齿,更是王法所难容,时骥在他父亲身上下此毒手,委实令人百思不解,更是疑团重重……”
听到“疑团重重”四字,这位“啸天盟”盟主宗元甲,欠身一礼,道:
“敢问石庄主,昔年‘龙爪’时修江湖行止,您是否知道-二?”
石玉没有很快回答,两条浓眉微微轩动之余,这才道:
“时修遭其独子时骥杀害,情形演变,可能并非想像中那般单纯——一桩事实的形成,由于前因,始有后果……”
缓缓颔首,宗元甲道:
“不错,宗某就有如此想法!”
“海天飞鸿”石玉道:
“时骥逆伦弑亲之事,暂且不谈,但以‘龙爪’时修昔年行止为人,也有他惹上杀身之祸的可能……”
一声轻“哦”,宗元甲问道:
“此话怎讲,石庄主?”
“虬云庄”庄主石玉道:
“远在二十二年前,湘中新化东南一处‘青岩评’镇间,发生一桩灭门血案,遇害的男女主人‘剑中影’梅铮,‘飘雪’康颖夫妇两人,俱是武林中知名之士……”
听到“剑中影”梅铮此一名号,宗元甲心头不禁为之暗暗一震……
据“南山耕夫”楚云九所说,“彩鹰”梅香吟一家遭到灭门之祸,时间就在二十二年前,这个“剑中影”梅铮姓“梅”,敢情就是梅香吟生身之父?!
石玉道:
“这桩骇人听闻的灭门浩劫,当时震惊江湖,武林为之哗然。”
带着试探的口气,宗元甲问道:
“灭门血劫中的‘剑中影’梅铮,‘飘雪’康颖夫妇两人,可有一脉后裔留下?”
喟然一叹,石玉道:
“这件事迄今还是个‘谜’——灭门遇害的‘剑中影’梅铮一家身后之事,俱是梅铮义兄‘开碑手’尤杰所料理的……但梅铮和康颖所生,三个月大的幼儿男孩,却不知其去向……”
宗元甲内心连连闪转,接口道:
“此三个月大的幼儿,未被仇家所杀害?”
“海天飞鸿”石玉道:
“这幼儿若是丧命仇家刀剑,也该有尸体留下……但‘开碑手’尤杰,从义弟梅铮一家被害的男女尸体中,并未发现此幼儿尸体……”
宗元甲接口道:
“此三月大的幼儿,敢情是给人救走?!”
这个“救”字,宗元甲原来是想用“劫”字,倏然一转念,才将“劫”字换了个“救”字。
但宗元甲却又有一个百思不解之处……
灭门遇害的梅家夫妇后裔,该是目前武林有“彩鹰”之称的梅香吟……那时梅香吟已三岁,如何又会是一个三月大的男娃儿。
此幼童,迄今行踪不明,难道就是……
疑窦重重,宗元甲百思不解,朝“海天飞鸿”石玉看来。
石玉慨然又道:
“这桩令人发指的灭门暴行,后来经各方查证,就是最近丧命自己儿子之手,被尸分八块的‘龙爪’时修所下的毒手。”
宗元甲问道:
“石庄主,梅铮和康颖夫妇俩膝下,是否尚有女儿?”
听来感到有点突然,但却又找不出突然的地方……“海天飞鸿。石玉微微怔了下,才道:
“宗盟主,老夫刚才说的,都是从江湖传闻中听来,梅铮和康颖夫妇俩,是否尚有女儿,老夫对此事就不甚清楚了!”
微微一顿,又道:
“江湖传闻,‘龙爪’时修和‘寒川门’门主柳天鸣十分知己,此番时修发生此一骇人变故,这位‘寒川门’门主是否已采取行动?”
点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柳门主吩咐‘寒川门’中所有弟子,搜找逆伦弑亲的时骥下落!”
这位“虬云庄”庄主“海天飞鸿”石玉,怀着浓浓的感触,道:
“龙爪时修昔年江湖行止不谈,但此番遭其生身骨肉所杀,此子天理难容,国法难恕,需要有个交待。”
听到“生身骨肉”此话,宗元甲知道“海天飞鸿”石玉,对昔年“龙爪”时修收养时骥之事,也并不十分清楚。
宗元甲想到中午株州镇上“天香楼”酒店,客人杜元聊谈中的话,试探问道:
“石庄主,这位‘龙爪’时修,跟您交往如何?”
沉思了下,石玉才摇摇头,道:
“谈不上——‘龙爪’时修胸襟狭小,虽然‘溪口集’和此地‘石树湾’相隔不远,过去也少有往来……”
一副聊谈中的神情,宗元甲问道:
“石庄主,‘胸襟狭小’四字,您是指‘龙爪’时修哪一方面而言?”
“海天飞鸿”石玉道:
“这件事说来已有十五六年,老夫‘以武会友’,在‘石树湾’近郊设下擂台,礼聘一位湘鄂武林中高手‘银鞭’焦奎作台主……”
微微一顿,又道:
“银鞭焦奎手上果然有两下子,擂台接连数天,未逢敌手……这件事传进时修耳里,却引起他的妒忌,上台与‘银鞭’焦奎交手,暗中使用一种歹毒无伦的‘黑煞掌’功夫……焦奎回到‘虬云庄’正要用膳时,一声吼叫鲜血直吐,仆倒地上立即死去……”
这虽然已是一桩十五六年前的事,但此刻听进宗元甲耳里,犹是暗暗感慨不已……
从这一件事上,可以看出“龙爪”时修,昔年在江湖上的行止。
石玉接着道:
“石某为要揭开焦奎暴毙身亡之谜,请来数位跌打损伤的拳骨名医,细细研判之下,才找出‘银鞭’焦奎乃遭了时修‘黑煞掌’的暗算……”
宗元甲接口问道:
“事后又如何,石庄主?”
虽然事隔已有十五六年,“海天飞鸿”石玉还是一副又是莫可奈何,又是愤怒的口气,道:
“擂台上交手,生死各认命——但‘龙爪’时修,并无夙仇新恨,却向台主焦奎暗中施下毒手,真是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