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打开了保险箱 [2]
我望向戈壁沙漠,他们两人一起摇了摇头,表示除了照片之外,确然什么也没有了。
我向他们作了一个手势,表示还有八个未曾打开,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戈壁沙漠用力点头,同时,也合力搬开了一张安乐椅,在椅后的墙上,用关夫人给的那柄钥匙,打开了第二个隐蔽的保险箱。
从这里开始,要把所有打开保险箱的经过,长话短说了——因为过程完全一样。
所有的保险箱,大小都一样,而第一只之中,都只有一张关夫的照片,甚至相片的大小一样,相片的内容也一样,显然是从同一张底片放大出来的!
这情形当真古怪,唯一的解释,似乎只可以说金儿先生暗恋着美丽的关夫人,所以才会把她的照片,郑而重之地放在保险箱之中。
可是就算作这样的假设,也有太多不能成立的疑点——从心理学的观点来说,如果有暗恋的情形在,那么,关夫人的相片,应该放在床头,挂在墙上,随时可以看得到的所在。
就算要珍藏,也大可把相片放在一个保险箱中,何必分开来放?而且,相片又只是一个款式。
我和黄堂,一起来到了关夫人的身边,小纳和戈壁沙漠在说话,要他们运用带来的仪器,找出这里一切古怪之处来,戈壁沙漠答应了。
来到了关夫人的身边之后,我发觉很难开口,黄堂显然也有同感,所以两人好一会没说话。
等了两三分钟,我才道:“你早知道保险箱中,除了你的照片之外,空无一物?”
关夫人的俏脸之上,一点反应也没有。黄堂也问了一句:“金儿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关夫人仍是木然。
我冷笑了一声:“关夫人,小仙女士,看起来,保险箱的大小,可以放得下一个假人,挤一点,或者两个!”
由于上次,我一提到“假人”,她就有强烈的反应,所以我认为这一次,至少也可以刺激她开口。
她果然开口了,可是声音却懒洋洋地:“我已经厌倦了你的话,卫先生,如果你真的那么神通广大,何不把金儿找出来去问他?”
我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但那当然不能使我就此罢休。
我回应道:“我也厌倦了——老实说,如果不是你把你的秘密告诉了小唐,小唐又守信用替你保守秘密的话,事情就会明朗得多!”
关夫人甚至连眼皮也不抬,缓缓走开去,我大声道:“你告诉小唐的秘密是什么?”
我明知这一问,绝不会有结果,但还是忍不住这样问了。果然,换来的是对方的奚落:“卫先生,我对你太失望了——也明白了你以前所谓的‘经历’,都是你的创作。你和那个李远,倒很有点相似之处!”
我挥了一下手:“是么?要提到创作能力,李远比我高明多了,我可想像不出他那样丰富怪诞的经历,他的经历可能有诞续,郭大侦探陪他到巴哈马去,很快就可以赶回来了。”
关夫人仍然无动于衷,轻描淡写地道:“你们真会劳师动众!”
她在一张柔软的安乐椅中坐了下来,把身子一大半埋在椅子中,闭上了眼睛,看来不准备再说什么了。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戈壁沙漠用了种种仪器,作了极其彻底的搜查,天气并不热,室内又有空气调节,可是两人竟然弄得满头大汗,结果,两人宣布:“屋子中绝无值得被称为古怪之处!”
两人在作此宣布之时,却无可奈何地摊着手。我相信经过他们两人的检查,而没有结果之后,根本不必再白费时间了。
小纳和黄堂也默然无语,关夫人这才睁开眼来:“请离开,我很疲倦,需要休息。”
戈壁沙漠一起走向她:“可以,不过,请你伸手,在这上面按一下。”
他们两人,一个的手中,拿着一只如香烟盒子大小的扁平金属物体,向关夫人作了这样的要求。
关夫人秀眉微扬,神情疑惑。
另一个解释道:“夫人,这是为了搜集你的指纹!”
关夫人很是愠怒:“为什么我要让你们搜集指纹?”
一个道:“刚才,我们在这屋子到处搜集指纹,发现了一些女性的指纹,想对比一下是不是你的,你要是不肯合作,也不要紧,你一定有指纹记录的!”
这两个人,在宣布了没有之后.忽然又有此一举,倒很出意表。我们都不出声,静以观察。
关夫人还在犹豫,另一个笑道:“如果是别的女人留下的指纹,我想你也想知道的,是吗?”
这句话绝对可以令任何女人心动,关夫人也不例外,她伸手,在那盒子上各按了一下。
戈壁沙漠按动了一些掣钮,立刻有了结论:“是你的指纹,关夫人很值得问你一下,何以你的指纹,会留在衣橱的门上和一个衣架上?”
这句话,听来平平无奇之至,可是却令得一直镇定如常的关夫人,陡然震动了一下,俏脸之上,也一下子没有了血色。
突然有这种情形出现,所有的人郁静了下来,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关夫人吁了一口气:“是吗?我想是我替他挂起了那套衣服时留下来的!”
虽然她的声音听来很不自然,但是她的解释,却合情合理,找不到破绽。
戈壁沙漠听了之后,一起点头,表示接受,然后,他们又转向我们:“刚才,我说没有发现古怪的事情,但是‘没有发现’本身也就是一种古怪!”
我知机地搭腔:“此言何解?”
两人一起举起手来:“我们各人的指纹,自然留在各处,可是,竟然没有发现金儿先生的指纹!”
我怔了一怔:“你们怎知道金儿的指纹是怎样的?”
两人道:“不知道,可是没有发现多一个男人的指纹,也就等于金儿先生一点指纹都没有留下来!”
各人都怔呆,照两人的说法,那实在不可思议之至——金儿是住在这里的,一个人怎可能在他的住所之中,连一点指纹都不留下来?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他从不触摸任何东西,其二是他永远戴着手套。然而,这两个可能,也绝无可能。
(后来温室裕说起这件事,小宝说:还有第三个可能,是他永远在碰到了什么之后,就立即加以抹试。然而,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怪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