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扑朔迷离 [2]
“当年闹流寇,一上来就像蚂蚁抢窝,黑鸦鸦的尽是人头与刀头。如今你们看,就只那么二十来个毛贼,也敢来我白家堡撒野。”
白中天一笑,道:
“说的也是,要不然他们怎会等着天快黑了再找上我们白家堡来?”
白慕堂一摆手,道:
“走,跟我迎上去,单就同他比比人数,也好叫这些不长眼睛的知难而退!”
于是,“呀”一声,堡门大开,白慕堂老子撩袍拎刀,在一众堡丁的簇拥下,大敞步地朝着石牌坊走去。
两旁边,早有人点着灯球火把,嚷嚷着逼近石牌坊。
一看来了不下五六十人,张博天咧嘴笑啦!
他就担心白堡来的人少,因为人越多,就证明堡内人越少,那么,诸葛明他们就……
白家堡的青石牌坊下面,双方面碰上了面。
张博天身后的四大武士,全都敞着毛森森的胸膛,肩上放着大马砍刀,虎视眈眈的,就等砍杀。20名喽兵,青衣短打,腰缠布带,大马砍刀抓在手中,迎着灯光,一闪闪的在晃动,好像那把大马砍刀有了生命似的,就等着喝人血了。
白慕堂中间一站,沉声道:
“如今已是承平世界,怎么又出了你这些妖孽,敢情又要造反不成?”
张博天嘿嘿一阵笑,笑得人起鸡皮疙瘩。
“你?怎么会是你?”白中天满面惊异地指着张博天。
冷然收起笑容,张博天沉喝道:
“不错!是我,你总算还认识我。”
白中天脸色一沉,道:
“你好没有良心!”
“你闭嘴!”
白中天大怒,道:
“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暴尸荒山了,想不到你却来个以怨报德,难道你是头狼?”
张博天更是怒不可遏地道:
“放你娘的屁!张博天恩怨分明,心里并没有忘了你那几包药,可是你知道我张某的代价是什么?”
白中天人一怔,张口结舌。
却听张博天厉声道:
“一大堆金砖珠宝,一大堆价值连城的珠宝,你知不知道?嗯!”
冲前一步,戟指白中天又道:
“那可是上百弟兄们下半辈子养家活口的,你说该怎么办?你是自己拿出来呢?还是张大爷血洗你这白家堡?”
白中天总算听出一点来龙,可是仍弄不清去脉,不由冷笑道:
“姓张的,这我就糊涂了,你丢了宝藏,关我白中天什么事?”
嘿嘿一阵冷笑,张博天道:
“张大爷早就知道你会来这么几句话,不过你也不要把张大爷当成个算盘子儿,恁你姓白的拨弄。老实说,你不把那批宝物交出来,明早的太阳,你们全白家堡就别想再见着了!”
白中天大怒,道:
“姓张的你凭什么说我白中天盗了你的宝藏?”
张博天冷然地道:
“终南山叫天岭上一年没几个人上去过,然而仅有的人,却是你!是你白中天。而且你又是专门在荒山上拨拨找找的,不是被你弄走了那堆宝藏,还会是谁?”
白中天一听,不由大怒,道:
“好哇,原来你是硬往我白中天头上栽赃!”
白慕堂一捋嘴上白髯,道:
“我儿子如果得了宝藏,老夫如何不知?”
张博天哈哈一笑,道:
“父子同谋,一句话两张口,张博天不会相信的。”
白慕堂冷凛一笑,突然声若洪钟道:
“白家堡没有做亏心事,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
夜枭般的一声大笑,张博天道:
“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听刀声不心慌。”
就见他“唰”的一声,拔出背上大马砍刀。
白中天自不愿血染白家堡,急忙伸手一拦,道:
“姓张的难道单凭臆猜,就能人人以罪?”
张博天道:
“这种事情难道要我找来三头六面的加以指认?”
突然间,白中天冷冷地戟指张博天道:
“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一桩事来。”
张博天大眼一翻,道:
“可是宝藏的事?”
白中天猝然喝道:
“吴猎户吴超夫妇二人,可是你下的毒手?”
张博天嘿嘿冷笑,道:
“杀吴超,也不过是杀鸡儆猴。你若知道张大爷是干什么出身,你姓白的就会知道没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了。”
白慕堂厉喝道:
“报个名出来!”
张博天一笑,脸上似乎突然平静很多,只听他平平淡淡地道:
“当年也不知是什么人,送给张大爷一个不太雅的外号,叫什么来着?”
张博天扭头问身后的欧阳泰。
像在打擂般的,欧阳泰的凹嘴一咧,高声道:
“阎王刀声!”
白慕堂一惊,急道:
“难道你就是魏阉贼手下那个助纣为虐残害忠良的杀手?”
张博天又回头一咧嘴,轻松的道:
“孩子们,你们听听,今天还有人想起我这姓张的!”
白中天大怒,道:
“真是一群祸国殃民,恬不知羞的东西,大明江山全毁在你们这群龟儿子们的手里!”
张博天一竖大拇指,道:
“好!好!姓白的,你先培养培养一些动刀子的情绪,然后再挥刀砍杀,才够味道。”
白慕堂冷笑道:
“念你们已是穷途末路,白慕堂不为已甚,要知道十里之外,就是安康,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这二十来人,一个也逃不走。
趁着还没有在我这白家堡犯下什么大错,快滚吧!”
白中天立即道:
“不!爹,吴超一家人死得好可怜,我不放过这姓张的,我要他留下来抵命。”
张博天嘿嘿笑,慢慢的……
笑声渐渐地大了……
笑声里充满了无比的怒声,像打雷,又像狂涛击石一般地一波一波,散布在夜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