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5]
是黄自然,挂在舷板外,暗器飞越,他翻升入船回到原处,幻没与重现的速度太快,黑夜中真难以看清,反正一隐一现之间。只是一眨眼的事。
剑光暴起、迸射,光华倏现倏隐,这才传出利刃破空的风雷声。
“铮!”绛仙是唯一接住一剑的人,火星飞溅中,暴退丈外,几乎被对面的船舷所绊倒。
船舷扳高仅两尺,被绊倒必定向船外翻跌。
总算武功了得,扭身斜转,斜窜出八尺外。
身形一稳,只感到毛骨悚然。
四个同伴全倒了?像被割断咽喉的老鸭,在舱面上挣扎、滚动、抽搐、却发不出声音。
咽喉的确被割断或贯穿,难怪发不出声音。
这刹那间的冲错,四个人像是同时被杀,这怎么可能?杀四只鸡也没有这么容易呀?
黄自然就站在一旁,相距不足五尺,伸手可及,手中剑斜指着她高耸的挺秀的右Rx房。
“我一定要带你走。便宜卖。”黄自然笑吟吟地说:“秦淮画肪的那些老鸨婆识货,不会亏待我。”
她的剑科举在外侧,毫无封架的机会。
“你……你怎么可……可能,在一……一眨眼间,杀……杀了我四位超等的高……
高手?”她惊骇地叫,似乎拒绝承认眼前的事实。
“可能的,一剑一个干净俐落。”黄自然说:“不信你可以检查求证。”
“你……你比神剑秀士强不了多少,他……他和你交过手。”
“在我无意杀掉你之前。你也比我差不了多少。如想杀你,一剑就够了。神剑秀士上次他非常幸运,当时他是和我并肩站的人,我哪有兴趣杀他?你接了我一剑,比他仅强一分半分而已。现在……”
“你这天杀的叛逆……”
一劈掌落在她的右肩颈,把她的话打断了。
她的剑刚失手掉落,一连串无情的拳掌,已雨点似的落在身上,连几处禁区也受到波及。这可不是比武印证,男人不能向女性的禁区下手。
生死仇敌博斗,可没有什么禁忌,击中要害将对方置于死地便是赢家,最好是一击毙命,有些禁区本来就是要害。
她也像一条八爪鱼,或者一只蜘蛛,发疯似的纠缠在一起,掌爪拳肘膝全用上了。
最后几乎要用牙齿咬。
结果她像落入网中的鸟或鱼。
最后右肋挨了一肘,她终于哀叫一声摔倒在舱面上。
黄自然拾回剑归鞘,一脚踏住她伸手想捡剑的右手肘,俯身一掌劈在她的右肩关节上。
“你这一身细皮白肉,揍起来的感觉真好。”黄自然解她的腰带做捆绳,把她按倒背捆她的双手:“你帮助狗王戕害女人,我要你受到报应,让你到秦淮河伺候那些有特别嗜好的滥嫖客,替那些受害的女人还债。首先,要破你的气血二门……”
“不要,求求你放我一马。”她挣扎着哭泣着尖叫:“我并没唆使他们抢女人,也没下手枪女人。调教女人是我的工作,这工作我不做也另有人做……”
“贼淫妇你还敢强辨?”黄自然叉住她的喉咙凶狠地说:“你没用软骨散制住抢来的女人?”
“那是……那是为她好。”她痛苦地分辩:“她是唯一会武功的人,性情刚毅暴烈,如不用软骨散制住她,她会伤害了自己,所以……”
“所以。你至少也是帮凶,而且是最卑鄙阴毒的帮凶,死不悔改的诡计多端贼淫妇。”
“我否认,我……”
“你否认?你否认给江家的解毒丹,是另一种更霸道的控制毒药?好,我按出来全塞到你的肚子里去,看会有些什么结果。”
百宝囊是江湖朋友的随身至宝,女性另佩有荷包。
男人也佩稍大形的荷包,但通常是有身份的人才佩那玩意,可盛装贵重物品,颇为时兴。
她不但佩带有百宝囊。也佩有刺绣精致的荷包倒出荷包闪的玉、石、瓷三个小扁葫芦,倒出里面的丹丸分别嗅了几下。
身旁伸来只小手,常中有纸包的三颗丹丸。
“是这一种。”小手的主人江小兰说。
果然是青石小扁葫芦中的丹丸。黄自然接过,把青石小扁葫卢中仍存的二十余颗倒出。
“张开嘴,全给我吞下去。”黄自然伸手去捏她的牙关,作势要将丹丸倒入。
“不……不……”她含糊地叫:“不……不要……”
‘这是解软骨散的解药吗?”
‘这……”
“你必须吞下去。”
“不……不是的。”她急急地说。
“是什么?”
“子……子午大崩丹……”
“哦!我知道了,是魔爪丧门整人勒索的毒药。”黄自然拍了她一耳光:“一颗,于午两时发作,痛苦万状又哭又闹,江家的人,非再找你不可。你给她服三颖,每两个时辰就发作一次,江家的人便会像热锅上的蚂蚁,发狂似的找你求饶了,真够毒的。好,这里共有二十七颗,你全吞下去,可能每个时辰发作三四次,或者五六次,有热闹可看了,张嘴!”
“不……那会痛死我……”
“那你就死好了。”黄自然冷酷地说:“咬断舌头的力量你应该还有。”
“饶我……”
“哪一瓶是解药?”黄自然连抽她两耳光,揪住她的发髻将头往舱板乱撞。
“那……只小玉……玉葫芦……”她昏乱地狂叫,被撞得不知天地何在,神智昏乱。
通常精工雕琢的玉或石制的小扁葫芦,或者烧制的瓷小葫芦,是专用来盛药用的,葫芦里有什么药,只有持有人心中明白。
黄自然再次轻嗅小扁玉葫芦中的药味,这才放心地递给在一旁偷笑的江小兰。
这种不住打击逼迫的手法,的确让小丫头大开眼界,又好奇又害怕。
“你去告诉那个什么王爷狗国主。”黄自然一面解绑一面说:“他如果不赶快逃回钧州王府躲起来,我一定要剥他的狗皮,阉掉他这个老山羊。”
她老半天才能挣扎着站起,觉得浑身的骨头快要散了,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这一顿狠揍她吃足了苦头。
“你……你打得我好……好惨……”她痛苦地说。
“你活该。”
“天下间没……没有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能……能向我这种国……国色天香的美……美女,如此痛……痛打……”
“你少臭美,哼!神剑秀士的姘头高唐神女,就比你年轻漂亮,我告诉你一件男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
“一个男人假使对你一无所求,揍起你来眼中不会把你看成天仙的。”
“你是个猪!”她尖声大骂。
黄自然哈哈大笑,跳上岸扬长而去。
一条小径向东南伸展,里外便是天河(滁河)口。
云沉风恶,涛声奔腾,路两侧草木森森,本来就相当荒僻,夜间罕见人迹。
海杨波的十六名同伙走在前面,他与三姨、江小兰,陪伴着黄自然断后,留意是否有人追踪。
王府官船上的人,藏身在镇上,避免发生惨烈的搏斗,而且在主事人的心目中,犯不着再牺牲一些人手。因此船上只留下绛仙五个武功最高明的人,有恃无恐与江家追踪而来的人打交道。
绛仙受挫,四高手死亡,很可能激起王府的人愤而走极端,很可能追来撒野,有必要小心提防,随时准备突发的变故。
“你怎么知道那臭女人,所给的不是解药?”海扬波忍不住提出疑问。
“猜想而已。”黄自然说:“王府的人趾高气扬,都认为皇帝第一他们第二,不会给予任何恩惠,鬼女人大方得令人起疑。他们知道人被救走,死了许多人,在后续高手爪牙没赶到之前,不可能将人夺回,所以用诡计逼我们去找他们,自己送上门去找死。
江姑娘每两个时辰痛苦地叫喊,你们怎能不心焦如焚,加紧搜寻他们?也必定章法大乱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没想到真被我料中了,也失去杀那鬼女人的机会。通常我有求于人,是不会杀人灭口的。”
“呵呵!你那样痛打一个绝色美女,委实有失风度。”海扬波大笑:“我敢打赌,她恨死你了。”
“恨仇敌她是应该的呀!真正的有尊敬仇敌风度的人,毕竟少之又少,至少我就没有这份修养。如果你不恨仇敌,你取胜的机会是不多的。”
“留那鬼女人做活口,现在,他们知道你和我们并肩站了,不会再把我们看成一二流的江湖亡命啦!”
“也就是说,你们今后的处境更为凶险,他们会全力图谋你们,一旦发起攻击,将势如雷霆志在必得,所以今后你们得持别小心。”
“对,今后我们的人不宜分散了,以免被他们逐一铲除,分而蚕食。”
“你们最好记住,不要逞强轻举妄动,小心中计,下一批人可能不易应付了。唔!
不对!”
“怎么啦?”
“不要回头察看。”黄自然放低声音;
“这……”
“有人跟来了。”
“那鬼女人……”
“是他们的人已无疑问,可是……”
“可是什么?”
“有如此高明的可伯人物,刚才为何不出面?所以我疑心是鬼女人其他的同伴,不是她船上的人。”’
“跟来的人高明可怕?”
“是的,飘忽如鬼魅幻形,可能轻功蹑形术,已练至移影遁形境界了。你们迳泊船处,不要上船,在岸边布伏,切记不可逞强现身接斗,那是我的事,我要先了解倩势,不要理会我的行动。”
海扬波只感到服一花,黄自然已经消失在路旁的草丛里,没发出丝毫擦草声息,不由汗毛直竖,有突然见到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