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7]
“可以,徐家的壮汉,凡是去请人的都可以,就是大爷一家老小不行。”
文俊一面脱掉衣衫,一面说道:
“玉哥,快,你不要回去了,就在九江候讯,这里的贼人全被我宰了,藏不住。”
抢过延玉上身穿上,又道:“大爷可好?”
“身中奇毒,内腑受伤,目下……”
“珍重!”
文俊不等他说完,飞身上马狂左疾驰而去。
延玉穿上衣衫,木然他说道:
“延玉岂是偷生小人,死,也得死在徐家湾。”
他昂然举步,大踏步向徐家湾走去。
三里外就是徐家湾,转过数座树林,已经可以看到房舍。
最后一座林缘边,把守着两个面貌狰狞的人。
延玉毫无所惧,昂然直进。
“站住!什么人?”
左面大汉在叫。
延玉站住亮身说道:“徐家湾仁义大爷的堂孙,徐延玉。”
“你来送死?”
“正是,你敢让本少爷回村,不一定是你死还是我死,初五日就可分晓。”
“你对咱们前面两拔人,可也是这么说的吗?”
“你猜又对了,他们有种,还约定初五日咱们先动手较重,你是否也想定约?”
“大爷叫赤练蛇杨林,也有此意,别忘了,初五日。咱们死约会。”
他闪在一旁冷笑。
“一言为定。”
延玉也回了他一身冷笑,大踏步走了。
延芳兄妹在林中长吁短叹,神色充满了绝望、哀伤、凄凉的表情。
他们不住地来回走看。
徐家湾村落响起蹄声,急骤如雨,兄妹俩抬头一看,全都一怔。
延芳道:“那是玉哥的马,人却不像,玉哥没有那么高大,骑术也没有这么精深,是谁呢?”
马转出小径,向松林中急射,已看清面目了。
延芝用手抹去疲倦的双眸,突然大叫道:“俊哥哥,俊哥哥!啊!”
她双手向天,激动得摇摇若倒。
延芳也大叫一声,向前一踉跄,说时迟,那时快,文俊丢单骑,凌空急射。
三兄妹紧紧拥在一起,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这三个不仅只伤心,可说七情惧至,恍如隔世,怎能不热泪盈眶?
良久,才松开拥抱,急促他说道:“一切以后再谈,听玉哥哥说到,爷爷在中奇毒,内腑受伤,快带我前往,也许我能尽力。”
松林距庄门约有半里,芝姑娘在前引路,文俊取下包裹居中,延芳牵坐骑在后,急步入庄。
庄中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门楼之下,站着一个虎目含威的僧人,正含笑向文俊注视。
文俊抱步上前,挂上包裹,躬身一礼道:“大师别来无恙,晚辈参见。”
僧人合掌回礼,呵呵一笑道:
“哥儿一向可好?湖口一别数月,你那义姐呢?”
和尚正是湖口官道中,追踪迷魂魔女吴芳芳的无影憎,他那威猛的像,文俊一看便知,郎声答道:
芳姐已北返河南归德府,与晚辈在湖口分手,音信不通,不知现下如何?”
一旁的延芝讶然问道“俊哥哥,你与无影大师相识。那可好!”
文俊面一红,难以置答,无影僧已经哈哈一笑道:“芝丫头,不但我们曾经相识,你爷爷又何曾与他生疏?
要不是哥儿功力深厚,也入场我和尚还想打上一架呢!你爷爷就曾说过,江湖中论功力身,后起之秀四家,椎有哥儿可当之无愧,你是信不信?”
“芝儿绝无怀疑。”
延芝瞥了文俊一眼,又说:
“晚辈暂行告退,须探望爷爷伤势,暇时再恭聆前辈教诲。”
“九绝掌碎肤毁肌,再加上歹毒奇药,要不是徐檀越功力深厚,恐怕早就……”
唉!除了少林的八宝紫金夺命丹,恐也难拖过今晚,我们一起去吧!”
“大师,我爷爷……”兄妹俩齐声紧问,脸上变色。
无影僧一面走,一面说道:
“要来的总是要来的,早些告诉你们,比临变无措好得多,准备承受那沉痛的打击吧!”
“请问大师,爷爷拓宝可曾疾散?”
文俊问道。
所谓三宝,指的是精。气、神。
“那倒不会,但支持不会大久,可怕的是肩骨所中暗器之伤,整个肩背并无红肿之象。
仅有无数金色细线向四周蔓延,已经快布满上身了。”
“是否在眼球中,也有这种金色细丝?”
文俊问道。
无影曾诧异地止步,回头注视着文俊。
惑然他说道:“有,你似乎知道这种毒物,是么?”
文俊接着说:“是,在脊心大穴起,有一条可以游动的金丝,至发根左右分行,没于身后的藏血穴。”
“是啊!你真的知道哩!”无影曾惊奇他说,延芝惶然地问:“俊哥哥,爷爷可有救?”
文俊不答,继续问道:
“金色细丝如穿过乳根穴,即不再向前,乳球将变成金色,爷爷的乳球,并没变成金色吧?”
“没有,今晨金丝恰好抵达乳根穴。”
“还好!”文俊长吁一口长气说:“这是爷爷功力深厚,用力功迫行将窜入心脏的一股暖流之故,如没有精深的乾元真气,经千垂百练一甲以上的修为绝止不住这股暖流、不然,爷爷恐怕在辰时未,就已……我们快一步!”
“哥儿我和尚坐井观天小看你了!”他急急在前领路,又说道:“这是何种毒物?”
“金蛇丝菌”
无影僧惊恐万状地回头问道:
“什么?是产自北大山,可臻人于疯,疯者咬入,中者必死的金丝菌?”
“正是此物,假使乳珠变成金色,只有一条路可走,击毙后立时举火焚烧,不然,凡是看见的人畜,将无一幸兔,祸患无穷。”
“这恶贼!”
无影僧恨恨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