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将军之剑 [2]
花四娘道:“你想和他比酒?”
胡大海道:“别的不行,至少我对我这顶本事,一向很有信心。”
花四娘道:“你喝酒有多少年了?”
胡大海道:“在我五岁开始会走路的时候,我就喝酒了。”
花四娘道:“就这样?”
胡大海道:“是的。”
花四娘二话不说,居然赏了胡大海一个耳光:“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知道那个潘小君个时间开始喝酒?她的母亲怀他的时候也在喝酒,他打从娘胎就喝酒子,你怎么跟人家比?”
胡大海摸着发红的耳朵,已说不出话来。
常遇春居然笑了:“我可以赌。”
花四娘看着他:“你全身上下,口袋内外,有多少钱?”
常遇春还是在笑:“还好,还有半文。”
花四娘道:“十赌九输,你十赌几输?”
常遇春道:“十输。”
花四娘道:“你认为你这次不会输?”
常遇春道:“赢定了。”
花四娘气得脸都红了,她跺起脚,站起身来,转头就走。
胡大海忽然纵身跃起,一个鹞子翻身,已翻出门外。
常遇春速度也不慢,已赶上胡大海,他们回头对花四娘笑道:“瞎猫也会碰上死老鼠,人总也有走运时候,四娘你等着看。”
花四娘看着胡大海、常遇春离去的影子,她的脸还是气得发红。
就如门外红梅一样红。
***
月下老人站在趴在桌上的钟展身后:“为什么不出手?”
欢欢道:“钟鸣已死,留下他。”
月下老人道:“哦?”
欢欢道:“我要他也尝尝仇恨、痛苦、寂寞的滋味。”
月下老人道:“听说钟山死了。”
欢吹道:“就算他已死,我也要见到的骨头,我也要拿他的骨头祭拜亡亲。”
月下老人道:“我知道花四娘也是凶手之一,补上沈伯母最后一剑的就是她。”
欢欢道:“没有她的一剑,就没有我。”
月下老人道:“哦?”
欢欢道:“花四娘一剑,有意刺偏,所以我和母亲才能活。”
月下老人道:“胡大海、常遇春也是对付燕伯父其中二人。”
欢欢道:“你看他们二个有这个本事?”
月下老人摇头道:“我看不出。”
欢欢道:“一个酒鬼、赌鬼,再怎么坏,也不会是真正的大恶人。”
月下老人叹了口气:“是的。”
***
黑暗来临,远方已有小渔灯火。
江面的冰已似渐渐消融,一点一点的渔火人家,已点亮孤寂寒冷的夜空。
潘小君从船舱望出去,看见的是有如星空的点点星灯。
这艘船开往何方?
大将军请他上船的目的是什么?
潘小君完全不知道。他忽然想起昔日的“烟雨楼”楼主张少青,以及“世袭一等安乐侯”皇甫二虎。
潘小君甚至珲很清楚的记得“蝶舞”在危急时将刀刺向自己神情。
江南名蝶,美人玉陨,香消魂断。
蝶舞的人永远在他心中难以抹灭。
潘小君低下头看头杯里黄橙色的酒,他的手轻抚杯沿,就像是在抚着昔日蝶舞的脸颊。
如果蝶舞没有死,他也不会流落江南再做浪子。
一个失去心爱的人,让他忘记伤痛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伤心地,远走他乡,永远也不要再回去。
潘小君举起酒杯,倒一口,再倒一口。
他忽然觉得这几年来,酒仿佛已是最了解他,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
风在吹,吹上夜空,吹得星星都似结着一层霜。
舱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冷冷夜色,冷冷星光,他的人仿佛比夜星更冷。
潘小君看着他走进来,也看着他走到窗下。
窗下月影阑珊,他的人意境也有几分萧索。
“小君一剪,刀上咽喉。”他站在窗下,面对夜空:“你就是潘小君。”
潘小君看着他一身的青布长衫,虽已洗得发白,但布料却是非常昂贵考究的软绸,他的头发虽然已经如雪般的雪白,但在月色下,银丝亮眼有如流星。
虽然一看就知道他至少有五十岁了,但他的身材还是保养的很好,没有微突小腹,没有横肉满脸,他的身体仿佛还像个年轻人,像豹子般的充满爆发力量。
他和万杀、仇一刀不同。
是一种如狮子般的王者之风。
“是的。”潘小君道:“我就是潘小君。”
潘小君话刚说完,豁然放酒不:“大将军!”
他就是威震七海,一手掌天的大将军,但潘小君似乎已在先机上慢了一步。
大将军遥望远星,没有回头:“举起你的杯子。”
潘小君举杯。
大将军道:“倒酒。”
潘小君倒酒。
大将军道:“喝。”
潘小君就喝。
他说话语气中仿佛有种魔力,就像是万丛中的狮子,只要一吼,就有种让万物顺服尊崇的力量。
潘小君感觉到这股力量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早已处在下风。
高手相争,制敌机先。
潘小君已失去第一时间制敌机会。
风在吹,吹向窗沿,一朵鲜红色的梅花随着寒风飘进来,飘在大将军脸上。
大将军并没有伸手拂去眼前飘舞的红梅,潘小君双眼盯着他,只看见他突然伸出左手,轻轻的朝空中一挟。
梅开五瓣,挟在他手里。
大将军手挟红梅,突然回头。
潘小君脸上肌肉忽然紧绷,双眼一闪,已飞身跃起,向后退。
当潘小君跃起时,他已看见大将军手上的梅花已射出,五重瓣的腊梅,居然瞬间已来到他眼前。
红梅挟急风,劲力万钧,速度有如电光。
潘小君卷在半空,披风猎猎,一个翻身,披在身上的披风,已脱身卷起,卷向了如遇般飞来的五重梅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