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若怯、因爱成仇 [9]
正在门前观望,看到了他蹒跚的身影,吃了一惊,飞奔而至。
“哎呀!二少爷,你……你病了?”柳升扶住了他惊呼:“老天爷!你掉在水里了?浑
身冰冷,天!”
他感到一阵昏眩,天旋地转,寒流又光临了,身形一幌,跌入柳升怀中,终于昏厥了。
不知经过多久,他悠然醒来,发现自己身拥重衾,睡在自己的床上.转头一看,鼻中嗅
入极为陌生的淡雅幽香,看到房中间的圆桌旁,站着一位梳双丫髻十二三岁青衣布裙小侍
女。桌旁坐着一位清丽出尘,明眸皓齿的少女,正全神贯注用小石臼杵,碾磨一些已成粉末
的药物,门边,站着仆人柳升,和一位身材修长,神色雍容的中年人.
房中除了杵的磨碾声之外,静悄悄地。
少女将小石臼中的药末,倒入一方白纸上,轻柔地打开手旁的一只描金雕漆饰盒,取出
一颗有腊衣的拇指大丹丸,小心地剥开衣。
“梅香。”少女银铃似的悦耳嗓音,打破了房中的沉寂:“去叫吴妈把紫露准备妥当,
-刻时辰之后需用。”
“是的,小姐。”小侍女应喏着出房走了。
“总管。”少女转向门旁的中年人招呼:“一到时辰之后,二少爷就可能醒来,服药的
事,我和梅香可以照料。刘家那群人必定不肯干休,处理必须小心,这件事,就请总管留心
了。”
“小姐请放心。”总管欠身答:“已经来了两批人在外面探头探脑,第三批可能登门探
动静,属下自会小心应付的。”
“有劳总管了。”小姐客气地说。
“属下告退。”
“请问田姑娘。”柳升忧心忡冲地问:“家少爷病情不要紧吧?到底……”
“大叔请放心,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小姐柔声安慰这位忠心的仆人:“如无特殊的变
化,大致无妨。”
“谢谢田姑娘,小的告退,一切有劳姑娘了。”柳升不胜感激地行礼告退,与总管出室
而去。
柳志柏的神智已完全清醒,猛地掀开覆至头下的重衾,想挺身坐起,出声呼唤柳升,但
衾掀开时,上身一动,便感到眼前发黑,浑身发软,有虚脱的感觉。
“哎呀!”少女看到了他的举动,急急放下手中的事抢近床头,伸手按住了他,拉衾盖
妥:“请不要移动,目前正是紧关头不能再招凉见风,不然就难以调理了,哦!你醒得好
快,年轻人到底根基厚,药力一冲,就很快醒来了。”
“姑娘,你……”
“我姓田,小名叫倩倩。”少女在床前的春凳坐下,大方的微笑,深潭股明亮深遂的眸
子,柔和的目光坦然地注视着他:“昨天……”
“哦!原来是橘洲田家的姑娘。”他恍然:“昨天姑娘在船上?”
“是的。”田倩倩点头:“昨天如果不是你断然指挥船上的人砍缆截帆,我的船必定在
惊涛骇浪中翻覆。本来打算回航的,但船无桅无帆逆风逆流,势难如愿,因此驶采贵地上架
抢修。”
“哦!姑娘怎知道我……”
“贵地能有几户人家?”田倩倩嫣然一笑:“一问便知,所以今天专诚进城来趋府道
谢,没料到刚好遇上你有困难,你回家之前,柳升已经把我们安顿在客厅等你回来。同来的
有舍下的总管周守礼,他也是种橘的专家。还有奶娘吴妈,侍女梅香。二少爷,感到怎样
了。”
“田姑娘,我叫志柏,请不要叫二少爷好不好?”
“那……我称你为柳二哥,不嫌冒昧吧?说起来。我们也是乡邻,相距百十里。你往来
府城,都得经过敝乡江面。”
“田姑娘……”
“我叫倩倩。”姑娘灿然一笑抢着说。
“不敢有……”
“那我还是称你二少爷。”
“这……倩倩。”他从姑娘温柔的笑容中,看到了些什么:“真谢谢你。你给我服了些
什么药?”
“一种神丹。”姑娘说:“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一位前来买橘的老伯,送给家父十
颗丹丸,说是可治一切奇难杂症与跌打损伤。家父赠给我三颗,出门时经常带在身边防身。
我给你服了一颗,一刻时辰后再服第二颗和一些药引,药已经准备妥当了。”
“谢谢你,倩倩。”他无限感激地说:“你这丹九对症,可说你已经把我从鬼门关里硬
拖回阳世。此恩此德……”
“柳二哥,我不依。”倩倩噘起红艳艳的小嘴,那神情极为动人:“你先救了我。我还
设正式向你道谢呢,不要提了好不好?柳二哥,你的病……”
“不是病。”他咬牙切齿:“是被一种歹毒绝伦的掌力暗算的,中掌后片刻发作,浑身
冰冷,寒流起自心底有如浪潮,间歇地一阵又一阵不断袭击,三个对时后冷僵而死,三天中
苦不堪言,比疾凶猛百倍。这畜牲如果下重手,可以立即置人于死。”
“哎呀!寒魄诛心掌……”
“咦!倩倩,你怎么知道的?”他讶然问。
“是……是周总管说的。”倩倩掩饰地解释:“他的武功根基很深厚。是一位深藏不露
的奇人。柳二哥。暗伤你的人是谁?”
“龙阳杨家的杨仁,这畜生一点也不仁。”
“哦!原来是这个大坏蛋。”情倩摇头苦笑:“他老爷更坏,附近的人,提起分水犀杨
永盛,没有人不害怕的。哎呀!你怎么和这种坏人结了怨?”
“一言难尽.唉!”他喟然长叹:“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谁会想到他会向我
下毒手?”
“哼!我要请周总管向他……”
“不必了,倩倩。”他赶忙接口:“犯不着和这种恶毒的人结怨。我更不能连累你们,
姓杨的不是善男信女,他的势力大得很呢!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