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5]
“少主,得寿愧不敢当,少主,得寿接函便连夜赶回,不料敌人中途拦截……”
展若尘扶住潘得寿,惊异的道:
“二当家受伤了?”
潘得寿指向苏杰与陶其中,道:
“他二人也伤的不轻!”
对面,戈超生苦兮兮的道:
“不应该仅受伤,而是正经八百的挺尸才对呀!”
仰天一声嘿嘿,潘得寿道: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姓戈的,你以为放火烧山就要了爷们的命?你以为一把枯骨毒粉便可以薰死人?狗屁,老子们连根鸟毛也未损失,倒是在上面养足了精神准备下来幸活人了!”
戈超生连声大哭的道:
“哇……怎么会是这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猛的一个大旋身,双掌箕张,两支枯骨头壳已不知到什么地方,旋即见他伸手入怀,摸出两把东西来——
于是,十二武士立刻往四下里散开,其中一人大胆的走近戈超生,小心的道:
“副帮主,放眼形势,尚不致于同敌人同归于尽之时,就以眼前而言,我们十二个效忠于副帮主的近卫,尚未有施展出分袭合击之阵,望副帮主事加考虑——”
戈超生高举着双手,哀哀大叫,道:
“骷髅帮兄弟们,生死已到最后关头了!”
潘得寿沉声骂道:
“放你妈的屁,是你们入侵辽北,可并不是金家楼到大漠要你们的命,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莫名其妙,混帐王八蛋!”
戈超生并不理会潘得寿怒骂,仍然哭泣道:
“兄弟们,我已握着枯骨化尸毒粉,决心与敌同归于尽,兄弟们如果效忠段帮主,就拿出一切能拿出来的力量,与敌人周旋到底啊!”
一边,那武士又道:
“副帮主还是多加考虑,且留此有用之身,为未来争胜负,且记,我们是争千秋,不争一时啊!”
戈超生突又戟指展若尘与潘得寿二人,道:
“你们都看清楚了,姓潘的是金家楼二当家,这干瘦小子却又是金寡妇的干儿子,两人地位一般,皆是金家楼柱石,今晚本戈超生与此二人同入幽冥,搬指头拔算盘子儿,怎么的我都是只赚不赔,兄弟们,宁做烈士不做窝囊废,跟着我杀!”
“杀!”
松林中一片喊杀之声……
突然间,展若尘想起那日与邢独影相遇之前遇上的灰衣人,那人似乎叫常冬、职司大漠骷髅帮副司刑,当时自己正要活捉他,逼问楼主失踪之事,不料姓常的一狠心,便撒出一股灰云也似的毒粉,那毒粉真够毒的,沾上身便会“噼啪啪”一阵裂帛之声,刹时肌肉鲜血尽化为浓烟,便骨头也成粉末!
展若尘一念及此,立刻高声吼道:
“等等!”
潘得寿不知利害,吼叫道:
“他妈的,想拿老子垫背,门都没有!”
这时目光照射在松林子里,展若尘极目望向戈超生,只见姓戈的双手似乎戴着人皮手套,若不细看便很难发现他双手一层假皮!
戈超生双手托在身前,一步步直往展若尘逼去——
跟在戈超生身边的十二名武士,其中一大半面无人色,但也不知如何好往潘得寿等逼去!
屉若尘再吼叫,道:
“等等!”
戈超生厉哭道:
“啊,我已等得太久了,又死去那么多兄弟,却未能搏杀你们之中任何一人,有何面目再回大漠,倒不如与敌共死,以谢段帮主知遇之恩——”
他说的悲忿填膺,表情慷慨激昂,没有任何人会对他抱定必死决心存有丝毫惑疑,便展若尘也如是想——
踏前一步,展若尘道:
“戈超生,你双手握的可是沾肤既烂而之内腑化水,尸体刹时化为浓血的一滩的枯骨毒粉?”
戈超生似是一惊,道:
“不错,这是一种无色无味枯骨毒粉,也是一种难以控制的毒物,虽施放的人也难免一死,展若尘,你怎知道戈某手上之毒?”
展若尘就是要他说出这些话,因为他要潘得寿几人也听到敌人手中毒粉厉害,如此方可令他们提高警觉——
淡淡的,展若尘道:
“戈超生,我仍然不相信你会真的与我同归于尽!”
戈超生泣叫一声,道:
“好,好,你蔑视戈某的决心,看吧,我会叫你全身发出恶臭的裂帛声里,痛苦的滚在地上衰号!”
展若尘冷冷的道:
“我接下你的挑战,戈超生,你出手吧!”
潘得寿立刻大叫,道:
“少主,你不能,应该由我来!”
展若尘冷冷的怒视着戈超生,对潘得寿道:
“我们的人立刻分散开来,且找上风头,以你们几人之力,我以为是可以应付眼前这种小场面!”
这话说的够明白,而且也含着少主应有的口气,便潘得寿也不得不暗中喝彩——
是的,展若尘搁下硬的,更在话中指导了作战原则与方法,三两句便交待的令人心折!
潘得寿虽然伤的不轻,但此时他也不知从哪里抖出一股子蛮力,只见他一对双刀轮交互一挥,吼道:
“狠宰啊!”
便在他的吼叫声里,空中鲜血标溅,两个灰衣大汉便生生被划开肚皮惨死地上!
侧面“蹦猴”玄小香早已腾身又攀上松树干上,他不即下来,却等到下面拼杀得炽烈的时候,便突然从树叶丛中冲下来,往往便给敌人一砍致命杀着,然后又闪跃到树枝上——
搏杀的场面在扩大——
十二武士对于敌人如此分散,多半心中暗喜,因为,如果把人员扭结在一起,不定副帮主会突然施放出毒粉,这种令人无法防备的毒物,中身无救,非死无异!
此刻——
展若尘双目炯炯,全身戒备的面对着“哭王”戈超生,他不时的在暗中换气,凭他的知觉,把自己保持在上风头,只要戈超生稍移动身形,他便也立刻移动,绝不让敌人处于上风头!
很快的,展若尘身边附近已不见潘得寿等六个,便灰衣大汉也已搏杀到了那片青草坡上,双方的怒骂声不时的传进林子来,凄惨的叫声更是此起彼落。
那种震动天地的喊杀声虽似漫山野火卷扬,便却远不如松林中展若尘戈超生二人更为紧张而刺激——
没有杀声,更没有哭泣!
两条人影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展若尘不动,戈超生更是不轻易动。
月光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却难以与此情势调台——
松林-片宁静,宁静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杀机!
就在这片方圆三丈余空地上,展若尘那气定神闲,宛如泰山石敢当!
于是,戈超生的面上突然一片凄苦,凄苦中渐渐有了哭泣声,展若尘心中明白,姓戈的是在运功,大漠哭王,以哭聚功,江湖上已有传闻,如果有人不知道,便很容易上当!
展若尘嘴唇紧闭,半声不吭,他此时绝不能轻言出手,一击不中,反倒吃大亏上大当,那将是会令人遗恨终生的事——
突然,戈超生哭声立止,他沉重的道:
“展若尘,我不得不佩服你神定的功夫!”
展若尘淡淡的道:
“你也是一样!”
戈超生苦兮兮的道:
“我不如你,因为我还是开口了!”
展若尘一哼,道:
“姓戈的,你在替自己制造出手机会,我清楚的很!”
戈超生又是一声呜咽,道:
“你果然是个难缠人物!”他一顿又道:“金家楼的人物个个难斗!”
展若尘冷冷道:
“但大漠骷髅帮还是找上门来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