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
武帝以为有理,开始思忖此番派谁做为太子的左右辅帅,才可确保北伐大军能旗开得胜。
王轨闻知武帝有心派太子率兵进发的消息后,对小内史贺若弼言道:“突厥比吐谷浑更加兵强马壮、勇猛善战,事关朝廷国家和储君的安危,将帅之任,我等还应劝谏陛下慎之。”
贺若弼深以为然,愿意近日觐见陛下,陈谏一番。
武帝诏召诸位大臣商议太子率军北伐之事时,王轨奏道:“陛下,此事关乎国家朝廷和太子安危,太子武功声德不足以北伐胜敌。愚臣虽智短眼浅,但贺若弼文武奇才,请陛下听听贺公的主张。”
武帝转脸征询:“贺公,果然以为太子必不克负么?”
贺若弼慌忙奏禀:“陛下若有心历练太子武勋,臣以为,不妨辅之以老成辅将,使太子多历练些将兵之法,倒也必要。”
武帝又询问孝伯:“孝伯以为如何?”
孝伯奏道:“陛下,臣以为贺大夫所言有理。”
武帝面含微笑道:“嗯,朕决定派吴安公和长孙将军共同辅佐太子,兵分前、左、中三军,率兵北讨!”
王轨闻听,也不及思虑后果,也不管朝堂中尚有越王、赵王、滕王等四五位王爷和朝臣在坐,骤然直谏道:“陛下,太子前番率兵西征,玩忽职守、游戏军务。社稷大计,臣以为太子不宜担此重任,望陛下慎之。”
武帝面无表情地说:“郯公,就这样定下吧!”
下朝之后,一脸晦色的王轨拦住贺若弼和孝伯愤然质问道:“贺公平生一向无所不道,今日朝堂之上为何出尔反复?”又转脸指责孝伯,“郡公素来也以直谏闻名朝野,为何也一反常态?”
贺若弼叹道:“太子乃国之储君,言语稍有差池,便可导致灭族之祸。我答应你私下奏禀陛下,太子毕竟一国储君,稍有不慎,只恐埋下大祸……”
孝伯叹道:“郯公,太子西伐无功而返,陛下虽只是处罚了太子和郑译等人,你我却并非没有嫌疑。陛下今日有心令太子振兴武功,历练军事,你我若是硬加阻拦,不仅于事无补,反令陛下生疑!”
王轨沉默许久,叹气道:“乌丸专心于国家朝廷大事,并未存半点私心,故而未有二位之虑。”
朝堂议定之后,武帝虽有心给太子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但心内实在也担心太子与骁勇善战、控弦十万的突厥人作战,万一有什么好歹闪失,便致家国之大不幸。思虑再三,便决定突厥一旦南侵,便委任不大参与党争、又一向忠心耿耿的尉迟运和长孙览分别为前军和右军总管,两人原本是百战将军,此番协同太子北讨必然拚力效命。若突厥来势汹猛的话,可先令两位将军先行北上,待开创下有利战局之后,再令太子发兵,如此便可保太子无虞。
武帝思虑,太子前些年因有吐谷浑之战无功而返的过失,此番再次率兵出征,只能胜不能败。而此番太子的左右副将既不能是功大盖主的朝中名将,也必得是忠诚老成又极有兵略的将军,最后才决定派赵文表将军和刘雄二人做为太子的辅将。私下里又召见长孙和尉迟两位将军,再三再四地嘱托了几番方才放心。
太子得令后,除了即刻着手准备粮草兵马并开始训练兵马诸事,又向父皇提出了一个请求,除了现有将士之外,请求父皇再下一份诏布,他要高筑擂台,亲自召募天下武功高强且知兵法的英雄充实军中,沙场建勋!
武帝闻听倒也颇为惊喜:前番吐谷浑之战,太子吃了不懂兵,而手下又没有自己亲信辅将的亏。追随他的全是一帮子吟诗做画的文人儒士,王轨和孝伯虽知兵,却因与郑译交恶而不肯全力效命,因此才有了太子第一次率军伐敌无功而返的奇耻大辱。如今,太子请求擂台招将,看来已经开始改变了他以往只重文治,轻视武功的偏向。
暗暗思忖,虽说太子此番亲自招兵纳将,必会引起一些人的警觉,但太子确也需要有一帮子由他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武将良才。于是允准了他的请求,并诏敕:太子在军中阵前,对有特殊功勋的将士,有权晋拔正四品将军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