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秘 屋 [5]
圈子越逼越近,他们剑上所透出的杀气也越来越盛。丁鹏的神色也凝重了,他也看出这四个人所布下的这个剑阵很厉害,具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人非往后退不可,其实后退并无不可,但后退一步就是门坎了。
阿古也显得很凝重,双拳紧握,似乎准备冲出去,但是他也只踏前了一步,就被凌厉的剑气逼退了回来。
刚才剑尖刺到他的身上都不能伤到他,但此刻无形的剑气能把他逼退回来,可见那四个人所组成的剑气,已经成了一面无形的轴幕,慢慢地向前收拢。
阿古有点不服气,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双拳紧握,曲臂作势,似乎准备硬干一下了。
丁鹏适时喝止道:"阿古,到我后面来!"
阿古对丁鹏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立刻收势退到了后面,而丁鹏却已补上了他的位置,手中的圆月弯刀业已举起,劲力凝结,准备发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刀。
这股威势果然慑住了四个人,使他们的进势停顿下来,变成了胶着的状态。
这时双方的距离约摸是一丈。
空无所有的一丈,却含着两股难以比拟的巨力在相互冲击着。微风卷起了一片落叶,掉进了他们之间的空间,叶子还没有落地,已突然消失了。
这空无所有的一丈,仿佛有着几千万柄利剑,几千万把利刀,再由几千万双无形的手在控制着。
哪怕掉进来的是一粒小的黄豆,也会被斩成几千万片,成为肉眼不辨的细粉。
谢小玉的脸吓白了,可是她的眼中却闪出了兴奋的光。
她的呼吸很急促,但多半是由于兴奋,少半是为了恐惧。
有什么是值得她兴奋的呢?
阿占也现了从所未有的紧张,虽然他不会说话,可是他的嘴却不断地张合着,像是要发出呼喊来…
江湖上的人从没见过阿古。
但是最近见过阿古的人,谁都会看得出,他必然个绝顶的高手。
平时,他冷漠而没有表情,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能令他激动了。
但,此刻,他却为那双方的僵持引起了无限的激动。
由此可见,丁鹏与那四名剑奴的对峙,兵刃虽未接触,实际上却已经过千万次猛烈的冲激了。
无声无形的冲突,表面上看来是平衡的。
但冲突毕竟是冲突,必须要有个解决的。
冲突山必须要有个结果,胜或负,生成死。
丁鹏与剑奴之间的冲突似乎是只有生或死才能结束的那一种,这是每一个人,包括他们双方自己都有的共同感觉,只不过谁生谁死,各人的感觉都不同而已。
很快就可以看出来了,因为四名剑奴忽然进前一步,彼此相距丈许,进一步只不过尺许而已,并没有到达短兵相接的距离。
但是以他们双方僵持的情况而言,这一尺就是突破,生与死的突破。
突破应该是揭晓,但是也没有。
因为丁鹏居然退了一步,退了也是一尺。
双方的距离仍然是一丈。
甲子的神色微异,也更为紧张,丁鹏却依然平静。
在冲突中能够突破的人,应该是占先的一方,何以甲子他们反而会紧张呢?
剑奴们再进,丁鹏再退。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谢小玉与阿古也只有跟着退。
终于,他们退到了门里,"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僵持终于有了结果,看来丁鹏输了。
丁鹏的刀已收起,神色平静,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而甲子他们四个人,却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似的,几乎陷入虚脱的状态。
也像是刚掉下河里被人捞起来,全身都是湿淋淋的,被汗水浸透了。
甲于是比较撑得住的一个,他抱剑打了一恭,神色中有着感激:"多谢丁公子。"丁鹏只微微一笑:"没什么,是你们把我逼进来的。"甲子却凝重地道:"不!在下等心中很明白,丁公子如若刀气一发,我等必无幸理。"丁鹏道:"你们是一定要我进来?"
甲于道:"是的,如果无法使丁公子进来,我们只有一死以谢了。"丁鹏笑了,道:"这就是了。我本来是要进来的,可是不愿意被人逼进来。如果你们客客气气地请我进来,我早就进来了。"甲子默然片刻才道:"如果丁公子坚持不肯进来,我们只有死数,不管怎么说,我们仍是感谢的。"他们虽是没有姓名的剑奴,但人格的尊严却比一般成名的剑客都要来得坚持,更懂得恩怨分明。
丁鹏似乎不想领这份情,笑笑道:"我也不愿意在那种情形下被你们逼进来,但是我若想自由自在地进来,势非要发出刀招,把你们杀死不可。"甲子没有反对,恭声道:"公子招式一发,我们都将死定了。"丁鹏道:"这点我比你们清楚,只是我还不愿意为你们出手。我是来找谢晓峰决斗的,你们不是谢晓峰。""很好,很好,魔刀一发,必见血光,你已经能择人而发,你大概就快摆脱魔意了。小朋友,请过来一谈。"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处的茅亭中传来。甲子等四人对那个声音异常尊敬,连忙躬身低头。
丁鹏看向谢小玉,含着询问的意思,向她求证这说话的人是否就是谢晓峰。
他从谢小玉的眼中得到了证实,但也看出了一丝恐惧,不禁奇怪了,谢晓峰是她的父亲,女儿见了父亲,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丁鹏没有去想那么多,他是来找谢晓峰的,已经找到了,正好前去一决胜负,于是他抱刀大步走向茅亭。
谢小玉略一犹豫,正想跟上去,谢晓峰的声音道:"小玉,你留下,让他一个人过来。"这句话像是具有莫大的权威,谢小玉果然停住了脚步。阿古仍然跟过去,可是丁鹏摆摆手把他也留下了。谢晓峰并没有叫阿古留下,但是却说过要丁鹏一个人过去的活,不知怎的,这句话对丁鹏也具有了相当的约束力,果然使他受到了影响,把阿古也留下了。也许他是为了表示公平,谢晓峰既然把女儿都留下了,他又怎能带个帮手呢?
那实在是一座很简陋的茅亭,亭中一无所有,除了两个草蒲团之外。
蒲团是相对而放的,一个灰衣的老人盘坐在上,另一个自然是为丁鹏而设的。
丁鹏终于看见了这位名震天下的传奇性人物,他自己都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