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亲仇得报宰屠成 [5]
“她们几个丫头住哪儿我不知道,但那卖身的丫头却查出来了,是住在打磨厂天福店里!”
“好!只要有个线头,我就能追出根来!”
“既是这样,那你还不快去!”
这位费大档头,自诩身份,没有自己去,叫厂里派名番子去查。
这名番子到了天福店,掌柜的一看,东厂的官爷,忙磕下头去。
这名番子神气十足地道:“听说你这店里死了人啦!”
“回大人的话,小店是有位住客,昨夜死了!”
“嗯!他是不是有个女儿一早在五牌楼卖身葬父?”
“不错!袁老爷死后,身后萧条,袁姑娘是个孝女,自愿卖身葬父!”
“那后来呢?”
“天无绝人之路,袁姑娘在五牌楼居然遇上袁老爷生前教过的女学生,两人认了师姐妹,袁老爷的后事,全由这位女弟子承担了,在小店高搭席棚,请来高僧高道前来超渡!”
“在哪儿啊?怎么不见人呢?”
“回大人的话,那是上午的事,下午又来了一批老少不等的男士,把袁老爷的灵移走了!”
“移哪儿去啦?”
“东城!北益镖局,袁老爷的灵,还是我帮着移的呢!”
“好!你带我去看看!”
东厂官爷的话,谁敢不遵,立刻领他到了北益镖局!
这位番子到了地点一看,镖局倒是镖局子的格局,可是没挂匾,好像还没开张,再看进进出出的人,全都下盘稳固,双目神光饱满,各个全是高手,这番子本就江湖经验老到,不然大档头也不会叫他来探事!
他越看越心惊,为啥?
因为他看过许多镖局,从没见过这家这么怪,不但镖师,就连趟子手,也全是高人!
当然了,他哪儿知道,这群趟子手,全是丐帮三袋以上的护法充任的!
最后他竟然发现了身背九个炒米口袋的丐帮帮主,二话没说,扭头就回去了东厂。
费大档头见他回来了,问道:“找到了么?”
“回大档头的话,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把你所看到的报来!”
“是!启禀大档头,她现在搬了!”
“啊?带着死人搬家?”
“不错,据属下探听所知,死者乃扬州孝廉,父女相依为命,来京夺为会试,谁知一病五六年,穷途落倒,病死店中,袁女卖身葬父,巧遇其父生前的女学生,把死者遗体移灵北益镖局之中!”
“北京什么时候出了个北益镖局,我怎么没听说?”
“依属下看,这家镖局似乎还没开张!”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如今还没挂匾嘛!”
“那你看这镖局子里,有什么岔眼的人物么?”
这番子想了想道:“有!有个人好像丐帮帮主!”
“你认识丐帮帮主?”
“属下不认识,可是他们那群人中,有个身背九个炒米袋的化子啊!”
“丐帮只有帮主才有资格身背九袋,莫非这家镖局与丐帮有什么渊源?”
“大档头,依属下看,这镖局子可能问题不单纯!”
“怎么回事儿?”
“属下看那化子头在镖局中的地位,似乎并不太高!”
“你说什么?丐帮帮主在镖局子地位不是最高的?”
“正是,好像在他上头的,还有好几个呢!”
“都还有谁?”
“我听他叫个年青人‘岛主’,而且毕恭毕敬,这年青人又对另外两个老的毕恭毕敬!”
“这一群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属下不知!”
“从现在起,你彻底给我摸清楚他们的来龙去脉!”
“是!”这番子离了东厂,又到了北益镖局,杂于众人之中,搜集情报资料!
他眼睁睁地看着袁姑娘他们,诵经、发引,也没敢动,袁府丧事办理了,紧接着北益钱庄、镖行,挂匾井张,竟然连内城大衙门,六部九卿十三科道,九门提督外加一府两县,全有人来贺礼,直到开张酒过后,这番子才回去作汇报!
大档头一听,就傻了眼了,思忖:“光一个丐帮,东厂就不敢动,因为丐帮弟子满天下,五袋以上,人人高手,上峰早有指示,两厂一卫,尽量不与江湖结怨,而这丐帮又是九派一帮中的一帮!
万一惹了丐帮,别说他小小的一个大档头,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总督刘公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看来还是别惹的好,我不能为个窑子的老鸨子,坏了前程!”
好!他算得上是明哲保身之辈!
华灯初上,八大胡同的热闹,从现在开始!
龙凤班在这儿可算个中翘楚,姑娘各个如花似玉,因此不但狂蜂浪子,就连北京城的达官贵人,也络绎不绝!
堂子里面,丝竹盈耳,轻歌漫舞不停!
这时大厅上,老鸨子正在陪着锦衣卫都指挥使欣赏歌舞,东厂大档头,虎驾花临了!
老鸨子一瞧见他,就火啦,指着鼻子骂道:“死鬼,你还肯上我这门啊!”
东厂大档头虽然被骂,仍笑道:“老姐姐,有话好说嘛,干嘛一见面就骂人哪!”接着转对锦衣卫都指挥使道:“屠大人,您说是不是!”
这位屠大人笑道:“吴姐,怎么回事?”
老鸨子道:“怎么回事,您问他呀!”
这位费三眼大档头,没等问,先说了:
“屠大人,是这么回事,吴大姐叫我给她办点小事,这事虽然不大,可是十分棘手,我没法子办,所以一直没给她回话!”
屠大人道:“什么事,这么难办?”
“吴姐以前想买个丫头,被人挡了,叫我给她出口气!”
“哈哈哈哈,这点小事,在你们东厂,简直是吹灰嘛,有啥棘手的?”
“您不知道,这中间与丐帮有关!”
“与丐帮有关又怎么样?”
“屠大人,您是知道的,上面一再要求我们办事,尽量不惹江湖人物,尤其是丐帮!”
“丐帮有什么好怕的,当年我在两淮盐运使任内,还不是挑散了淮帮,灭了盐枭,到今天我也没看见谁咬了我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