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2]
“贤侄!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杀你。”
他口说手不闲。刺向池尚斌的那一剑,半途中剑势倏变,更形凌厉的改刺为削。削池尚斌的胸腹!
池尚斌若是闪避不了,势必被开膛剖腹!
奸个池尚斌,后仰的身形突然铁板一样向后就倒,于身形贴地的刹那,双足一蹬,倒射向屋内。
他倒射向屋内,原是想取出他丈以成名的兵刃倒钩金枪。
只是,他已永远也取不到手上。
韩润青于一剑划空后,猝然抖腕,长剑脱手飞射向池尚斌心窝!
池尚斌须眉俱颤,一睑惊怒之色,大叫一声,被韩润青脱手掷出的长剑刺中小腹,透背而出,钉在地上。
但他仍没有死,瞪目大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倏地一口热血自他喉咙中涌喷出,身躯猛一搐,头一歪,带着至死也不明究竟的表情,含恨死去。
韩润青上前拔出长剑,在池尚斌身上将剑锋上的血迹抹去,上马离去。
汤自立和秋枫站在池尚斌僵硬的尸体前,心情沉重,默然不语。
良久,秋枫忍不住开口道:“自立大哥,池前辈隐居在此已有十五年,与世无争,韩润青为何要杀他?”
汤自立仰首望天,好一会才吁了口气道:“这一点,愚兄也不清楚,只有问韩润青本人,才明白究竟。”
“莫非池前辈与他有很深的仇怨?”秋枫惑然望着汤自立。
汤自立神色沉重地摇摇头,道:“韩润青不但与池前辈没有仇怨,而且他还是池前辈的盟侄!”
“盟侄?”秋枫诧声问道:“这是真的?”
“一点不假!”汤自立正容道:“这是韩润青亲口对愚兄说的。”
“这就令人费解了。”秋枫嘟喃地道:“难道他已变了,走入了邪途?”
汤自立忽然道:“这些问题在未找到韩润青前,无法找到明确的答案,先不要去想它,现在最要紧的是咱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大哥可是恐怕他继续杀人?”秋枫的反应很快。
“正是!”汤自立一面凝重之色,点头道:“无论他是真的变了,或是中了邪受人摆布,咱们都要阻止他继续杀人,否则他越陷越深,就救不了他!”
“依小弟所见,韩兄一定是受了那妖妇的迷惑,才会接连杀人,做出令人不可思议的举动。”
汤自立道:“或许是,或许不是,这事先不要理会,且先将池前辈埋葬了,争取时间,先找到了人才是要紧!”
话落,立即动手,与秋枫二人就在池尚斌隐居的茅屋旁掘坑埋葬了池尚斌的尸首。
午后,未正时分。
韩润青来到了山西大同府。不过他没有进城,却策马直向北门十里外的金家庄奔去。
马快路程短,韩润青很快便来到金家庄前。他勒缰停马,飘身下马背,挺立在庄门前,不声不响。
足足站了有半个时辰,他仍然挺立不动,也不上前拍门。
直到-名庄丁从庄内走出,才发现有人站在庄门前。
韩润青神色冷冷地盯视着那名庄丁,但是不言不动。
那名庄丁一见这神态冷峻得有如雪峰也似的锦衣公子,心中不由一寒,像是有股寒风吹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害怕地再看了韩润青一眼,急忙收回目光,返身急步奔向庄内。
他去报告庄主金天赐。
但却在前院遇见了庄主的大弟子任俊杰。
任俊杰见庄丁慌张张的样子,立刻将他喝住。问道:“什么事这样慌张?”
庄丁被喝,只好停下末,嗫喘地道:“庄门外忽然来了一位怪人,好可怕,所以小的去通报给庄主知道。”
“知道那人是何来路吗?”任俊杰目光盯视着那庄丁问:
那庄丁在任俊杰的目光注视下,心怯怯地道:“不知道,那人很年轻,一身锦裘,像个贵公子。”
“不用去通报庄主了,这点小事,由我来处理。”任俊杰朝那庄丁挥挥手说。
那庄丁不敢不从,返身跟在任俊杰身后,走向庄门。
那庄丁不认识韩润青,但任俊杰是认识的。
因为韩润青在三年前曾来过一次。来拜望庄主庄天赐的。
所以任俊杰见过韩润青认识他:并且知道,师父金天赐与韩润青的父亲韩一天是生死之交。
“韩兄!久违了,有失迎迓,请恕失礼,快请进庄!”任俊杰还以为韩润青是来拜望他师父金天赐的,高兴地抱拳迎向韩润青。
韩润青站着没动,也没开口说话,目中杀机突然一涌,倏地拔剑疾刺向毫无戒备的任俊杰咽喉。
韩润青这一剑既突然又凌厉绝伦!
任俊杰做梦也想不到韩润青会突然向他出手,所以,他无法闪避这一剑!
连一声也未能发出,笑容已凝结在脸上,目中尽是讶异惊骇之色,咽喉中剑,鲜血泉涌,倒地死去。
他咽气前,仍不明白韩润青为何会杀他。
这,恐怕连韩润青自己也不知道。
但事实上,他却杀了任俊杰,
于是,任俊杰做了糊涂鬼。
那庄丁被这突然的惨变惊骇得双腿发软,脸色死白,惊叫了一声,返身狂奔入庄内。
韩润青依然握剑挺立在庄门外,他没有追杀那庄丁。
但剑尖上点滴的鲜血,却将泥土染红了。
庄丁的惊呼声将金天赐惊动了。
他急步匆匆由内堂赶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那庄丁大概是吓呆了,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话说得不明不白。
金天赐耐着性子,总算听明白了庄丁的大半话意。
但也知道他的大弟子任俊杰被一个站立在庄门外的锦裘公子猝然刺杀了。
这已经够了,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只要出庄一看,就明白了。
于是,他吩咐庄丁将他的独门兵刃金剑杖取来,然后向庄门外大踏步行去。
全天赐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就是被韩润青杀死的任俊杰,另一个名叫黎禹生。
黎禹生不在庄内,半年前已回家探望病重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