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3]
金天赐无妻无儿无女,将两个徒弟视作子侄,一向十分庞爱,传授武功毫不藏私。任俊杰已尽得他所传。
他看出任俊杰前途未可限量,将来必能青出于蓝。
因此,他对任俊杰充满了希望,但现在却给人杀死了。
他悲痛惊怒。
他发誓要为任俊杰报仇。
也恨死了那杀死任俊杰的凶徒。
可是,当他悲怒填膺地大踏步跨出庄门外,看到韩润青时,他整个人震惊得怔呆住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挺立在庄门外的不是韩润青。
他实在不敢相信韩润青,他的世侄,竟是杀死任俊杰的凶手,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也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实。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他不相信。
他以惊疑悲怒的目光望着冷峻阴沉的韩润青,沙哑地道:“贤侄!俊杰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
“你为何杀他?他与你有仇怨?”
“我只是要杀他。”
金天赐被这句话气得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身躯轻颤着,悲怒地道:“你到底是疯了?还是中了邪?你目中还有老夫吗?”
韩润青神色冷峻地道:“我知道你是金天赐。”
金天赐忽然冷静下来。吸了口气,道:“你虽然是韩润青,老夫的世侄,但你杀了老夫的徒儿,老夫不得不杀你为徒儿报仇。”
“我也要杀你!”韩润青话声中,倏然一剑飞刺金天赐左胸!
“反了!”金天赐怒叫一声,金剑杖一磕,将韩润青的长剑击歪。
韩润青沉臂反腕,剑光电闪,一连刺出六剑。
六剑恍如一剑,刺向金天赐面门。
“混帐小子!”金天赐骂了一声,身形扭闪,斜闪出五尺之外。剑杖挥击,金光闪烁中,反击出十五杖。
他实在不想杀死韩润青,韩润青毕竟是他的世侄,而且人死不能复生,他杀了韩润青,于是又有何补益?
因此,只想生擒他,问个明白,问他究竟为何杀死任俊杰?
所以他一连攻出的十五杖,攻出的部位,全不是韩润青的要害。
但韩润青却是剑剑毒辣凶恶,只要金天赐随便中上一剑,不死也必重伤。
韩润青脸上煞气弥布,偏身回剑,连接了十五杖。剑走偏锋,寒虹如电地刺向金天赐的太阳穴。
金天赐闷哼一声,身形半转,头一侧,避过刺向太阳穴的一剑,金杖一挺,闪电般疾刺韩润青大腿。
金天赐的金剑杖形式特异,杖头铸成剑状,长一尺,锋利无匹,既可当杖用,又可施展剑招,是一件罕见的奇形兵器。
由于杖长八尺,加上一尺长的剑身,加起来共有九尺长,这一刺,逼得韩润青身形连连退避不迭。
金天赐杖势不变,追刺韩润青。
韩润青一退再退,在金天赐第三杖追刺时,身形蓦在拔起,竟跃立在金天赐的杖身上,手中长剑倏然疾刺金天赐咽喉!
金天赐一声大喝,金杖一震,想将韩润青震跌出去。
韩润青被金杖一震之力,震得身形倒翻而起,从金天赐的头顶掠过。
金天赐身形急转,金杖回舞,欲将向他身后翻掠的韩润青自空中击落。
但他的身形才动,身躯倏地猛然一震,所有的动作立刻停顿下来。
回舞的金杖剑猝然沉坠,“卟”地倒插入地下,金天赐剧烈震颤的身形也才得以稳住。他双眼怒瞪,脸上却因为痛苦愤怒而扭曲着,瞪视着韩润青。
韩润青侧背对着金天赐,看也不看金天赐一眼,脸色神情一片冷肃,而他手上的长剑已不在手中。
他的长剑已在身形翻掠至金天赐背后的刹那,脱手倒掷向金天赐的背心。长剑插在金天赐的背心上,剑尖透胸而出!
金天赐还未断气,他嘴皮嗡动着,但已说不出声音来。
金天赐虽然死不甘心,但还是倒下去了。
韩润青为何要接二连三地杀死与他关系密切的父执辈,这是个秘密,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金天赐是死在他剑下的第三人。
究竟他还要杀多少人?他要杀的又是些什么人?
当汤自立和秋枫赶到金家庄时,他们只见到死了的金天赐!他们二人是一路追踪韩润青的行踪,赶到金家庄的,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从金家庄内出来,汤自立和秋枫难过得谁也不想说话。
“到底他还要杀多少人?”秋枫焦急地嘟喃自语。
汤自立默然不语,一路急行。
“自立大哥!你为何不说话?”秋枫急赶两步,与汤自立并肩急行。
汤自立叹口气道:“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说什么也于事情无助,目前最紧要的是尽快追上韩润青,最好能将他截住,否则,只怕咱们赶到时,又会看到多一具尸体。”
“要是能够知道韩润青下一个要杀的是什么人就好了。”秋枫不由双眉深蹙地自语地说、
汤自立不答,脚下走得更快更急、
秋枫只好闭上嘴巴,提气赶上汤自立,埋头赶路。
韩润青的行踪,已在洛阳附近出现
这一次,他直入洛阳城中。
因为他要找的人,就在洛阳城中。
封于阳在洛阳是个大闻人。
洛阳城中,不论男女老少,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武林中,更是位名头响亮的洛阳大侠。
封于阳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财富惊人。
他的财富之多,是全洛阳城公认第一的大财主,他虽然是个大财主,但却与一般财主不一样,决不是个守财奴。
他为人豪爽,乐善好施,洛阳城中得过他好处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如果是武林人求助于他,更是有求必应。
不论是武林人或平民百姓,皆称呼他对大官人而不名。他财雄势大,在洛阳城,只要他跺跺脚,半座城也会震动:虽然,他财雄势大,助人危难从不吝啬,但却自奉很俭,他居住的屋宇,不是华厦广宅,只是一座前后两进的小院宅。
这与他的身份财富实在不相称。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自俭?为何拥有偌大的财产,而只住一座小小的两进宅院?就连他的儿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