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功伏地黄剑,法降粉鳞蛇 [2]
二人一追一遁,转瞬间已是百十个来回!
美妇人存心拿黄衣道长开心,身形来去,尽自在梅树空隙之间,有如穿花蝴蝶。黄衣道长暴怒之中,加以前番剑斗早已气尽力竭,此刻在梅林里一连打上千百转儿,早已头昏眼花!
就在那妇人身子一个奇妙的转势里,“黄衣道长”足下一跄,一头撞在了一棵老梅树上,顿时倒在地上!
抬头一看,美妇人就站在眼前。
无相居士面现浅笑,正与那妇人并肩而立!
“黄衣道人”宫云飞原非无来历之人,此刻定目向对方妇人一看,心中一惊,忽然忆起了来人的身份名号,不由吓得登时一呆!
他喘息着叹了口气,道:“无相老儿,你好没来由,道爷是与你有约在先,怎地把你老婆也扯了出来?嘿嘿,你们还是以多为胜,赢了我宫云飞又称得什么光彩?”
无相居士嘻嘻一笑道:“内子与贫道已多年不见,承她看得起,远道来探,正好凑巧碰上了你,我方才早已警告了你,你偏偏不听,又怪得哪个?”
黄衣道长在无相居士说话的时候,早已暗暗默运玄功,意图把落在对方手上那口地黄剑收取回来,可是无论如何,竟是收它不回!
他这才知道,原来对方这个美妇人武功竟是犹胜于其夫无相居士。
关于这个美妇人——“玄都仙子”郭彩云,昔日的种种传说,此刻也就一股脑地记了起来。
只是在他的记忆里,似乎这对夫妇早年因性情不合,曾告仳离,在宇内仙籍中,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何以……
“黄衣道长”宫云飞尽管心里疑影重重,可是却也不便置问,再者,眼下自己那口爱如性命的“地黄剑”又落在对方手上,一有失闪,那还了得。
是以,瞻前顾后,他是一句厉害的话也不敢出口。
当下又自叹息了一声,做出一副苦笑,望向美妇人,道:
“贫道当真是有眼无珠,方才在小店里,就该认出玄都道友的芳容……这时想来实在大失礼了!”
“玄都仙子”郭彩云冷冷一哼,并未说话!
宫云飞那张黄脸,看上去更加黄了。
他期艾着又自叹息了一声,道:“玄都道友,你我本是平生初见……实在谈不上什么结怨……”
才说到这里,一旁的“无相居士”冷冷一笑道:
“宫道兄,你还是少说一句的好,我这老婆子最恨人在她面前唠叨,惹起了她,道兄你那口地黄剑可就要不回去了!”
宫云飞只当他说的是真的,登时就不再出声。
“玄都仙子”郭彩云自一现身,始终还不曾与无相居士谈过一句话。
这时听无相居士这么说,那那双黑白分明的妙目,向着居士一转,颇似有嗔责之意!
无相居士当然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遂即不再多语!
“玄都仙子”郭彩云这才回眸向黄衣道长,微微嗔道:“足下可是黄山奔雷涧的宫道友么?”
宫云飞前倨后恭地欠身笑道:“贫道正是!”
郭彩云道:“有一点你可要弄清楚了,我与外子因早已分居,这次来这里,并不代表什么与他和好之事。”
无相居士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郭彩云冷冷道:“正和你刚才所说,谈不到什么仇恨,只是看到了你这个人,想起了一件事情,又怨你信口雌黄,所以才特地给你一些教训。”
“道友的意思是?”
“我只问你,我与外子当年分居之事,乃是自家一件私事,与你何干?”
“是……本来是与贫道无关的!”
“那就好!”
郭彩云冷冷一笑道:“可是这多年来,我却接二连三地得到许多朋友探问此事,追根问底,大家都说是得自你的传言……”
“真正的笑话了……”
黄衣道长勉强地笑着,脸上却很不自然!
“有没有这件事?”郭彩云眼睛盯着他。
宫云飞不自在地道:“贫道还不是听人家这么说的,不过人云亦云而已!”
“人云亦云!”
郭彩云蛾眉微挑道:“我恨的就是这般唯恐天下不乱,传人闲话的人!”
宫云飞忍着气道:“可是玄都道友,这件事贫道并非是生事造谣,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哼!”
郭彩云道:“这才是‘吹皱一池春水,于卿何事?’你又何必操这个心?”
“对!”
无相居士在旁拍了一下手道:“骂得好,天下要是少了这帮子人,也就没有是非了!”
“黄衣道长”宫云飞忍气吞声地默立在一旁。
他原是最难说话的人,奈何今天情形不同,看样子这口气他是吞定了,只是形势上却又万难忍受,一张黄脸上充满了暴戾之气,连连地冷笑不已。
“你还不服气么!”
“有什么不服气的?贫道的剑还在道友手里,此剑关系本门兴衰至剧,是失不得的!”
“那么我就将剑还你。”
玉掌一振,黄光暴伸,只听得“呛啷”一声脆响,那口长度足有四尺开外的地黄剑,已经插落在宫云飞背后剑鞘之内。
“黄衣道长”宫云飞反手一摸,抓住了剑柄,一颗心才算是真正地笃定了。
他脸上顿时现出喜色道:“多谢道友隆情!”
郭彩云冷嗔道:“你方才说剑在我手不得不服,此刻我将宝剑还了你,你可服气?”
“黄衣道长”宫云飞心中一怔。
他眼睛很快地在郭彩云与无相居士二人脸上瞧了一眼,心中忖道:糟了,莫非这婆娘有意要剪除我,是以才将宝剑还我!
一个无相居士,他已是大感不敌,看来这“玄都仙子”武功也绝不在无相之下,二人一旦联手自己还能讨得什么好来!
心里一想,他可是真的硬不起来了。
无相居士因与爱妻揆别已久,日思夜盼,难得她今日来此相探,正可借机化却前嫌,是以烹茶以待。
偏偏今日多事,尽自来了这些外人。
他巴不得快点把“黄衣道人”宫云飞打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