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星之惑 [3]
“真奇妙呀!”苏兰格尔意外地没有弹她的伏瓦琴,只是望着夜空,喃喃地念叨:“原来星星也会灭亡!”
“是呀!”圣耶沙站起来,张开双臂:“奇妙的宇宙啊!我想把你搂在怀里!”
“宇宙是什么呢?”我问。
最伟大的智者与无双的美女都呆呆地望着我,然后垂首沉思:“是呀!宇宙是什么呢?”
“它不是由凯比特创造的吗?”我忍住笑,又问。
“哈哈哈!”圣耶沙笑了:“是呀,它是凯比特创造出来的。”
“那凯比特又是谁创造的呢?”苏兰格尔问。
最伟大的智者和他的沙哲都长大了嘴。
“当时,我只想从智慧塔上跳下去!”圣耶沙后来这样告诉我:“但一个声音告诉我:你还没揭开力量的秘密呢!结果,这个声音制止了我的蠢动。”他说:“我活了下来,没有成为乌朗第二!”
其实,我的想法和他一样,只是我没有他这么多嘴多舌。而且,当时,我还有别的想法。因为我想到了仙娜与她肚里的孩子。
“也许,凯比特如何创造它的宇宙,女人就是如何创造她的孩子!”当这种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时,我笑了。“你当时笑得真是傻透了!”后来苏兰格尔的侍女这样挖苦我说。
我当然笑得很傻,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原谅仙娜的理由,因为我不仅爱她,也开始爱她腹内的那个小小的生命。圣耶沙说得对:“生命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一瞬,也是凯比特的恩赐!是异常的幸福。”
于是,我开始关注仙娜与她的孩子,我每天都会按时回家。这让圣耶沙很生气:“你简直就像智慧塔上的钟一样准时!”他每次说完,就用小孩子一样的目光期待地望着我,期待我留下来。但我只是望着他呵呵傻笑,心里想着仙娜腹部微微凸起的样子,只等他一脚把我踹出去。当我跌出门时,会看到苏兰格尔。她的目光似乎比圣耶沙更加失望!这个空虚到无聊的女人最喜欢在门外偷听我们的说话。这个时候,她会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我类似的话。
“你走啦!”
“呵呵!”
“嗯!这几天你回去的挺早呀!”
“呵呵!”
“你为什么不在这里过夜?”
“呵呵!”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特别人需要照顾?”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让我吃惊得清醒过来。
“哦!”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神情:“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怎么?”
“哦!没什么……嗯,她很漂亮吧!”她用刚才圣耶沙那种期待眼神看着我,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当然!”这是我最后一句话。通常这个时候,我已经下了楼,看不到她的表情。“这个女人真够罗嗦的。”我只是这样想。
仙娜对我的转变开始十分吃惊,随后又感到高兴。她与我在夕阳下散步,许多蛮迦和努孙都侧目看着我们。
这种日子过了三天,当我跟在仙娜的后面,突然看到一座华丽的床轿从旁边经过,一个熟悉的眼神飘过来,我当然认得,那样美丽的眼睛,全曼育只有一双。“她来这儿干嘛?”我感到有些奇怪。
在其后的三天,我没有看到苏兰格尔。老实说,我有点失落,尤其是没有听到伏瓦琴的声音。我没想到,听不到伏瓦琴的声音,同样会影响我的心情,第三天,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让老头儿十分生气,他罚我改正错误,并不许回家。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目的,但我无可奈何。
我只好趴在沙盘上计算,验证无误后,将正确的结果和算式写到雨兽皮上。做成一本后,再用忒蝾皮封好。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伏瓦琴的声音。
我应该是不由自主地走出了房门,看到远处满月样的圆窗中,坐着忧郁的苏兰格尔,冰龙月雪白的光华让她的身影朦胧起来,好像罩着一层纱。她没有看我,只是望着天上的双月,默默地弹琴。我也默不作声,静静地倾听。直到那层轻纱变成了幽凰月的微蓝。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当那口气吐出来时,她似乎又成了一个空无一物的躯壳,一碰即碎。我的心急剧地跳动起来。
“问你一个问题好吗?”我无话找话。
“嗯!”她依然没有看我一眼。
我有些脸红,不知道怎样将谈话继续。想了半天,我向她问了一个傻兮兮的问题,我问:“生孩子时的女人是不是很美?”
她终于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沉默了许久,她说:“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宇宙就是凯比特像女人生孩子一样孕育出来的。”我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她又沉默了好久,然后叹了口气,气息中有了些许生意。“傻瓜!”她居然骂我。我感到狼狈,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傻,但她居然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然后她又说:“我没生过孩子,我不知道?”
“啊!”我有些吃惊:“你没有孩子吗?”
“当然!”她望了我一眼:“如果我有孩子,会坐在这里吗?”
“你为什么不要孩子呢?”我知道我的问题很傻,但我没法憋在心里。
她掉过头去。“闭嘴!你真多废话!”她口气出人意料的烦躁,我从来没有见她那样烦躁:“没有就是没有,我怎么知道!”
我只好闭嘴。闷闷地回房。“慢着!”她在我身后说:“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我说过原因了!”我赌气地丢了一句话!坐到沙盘前。“那不是答案!”她出现在门口,天哪,她居然瞪我,我从来没见这个死样活气的家伙这么生气。我装傻,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有装傻。
但她没有罢休,她用伏瓦琴扫乱了我的沙盘。“那不是答案。”她重复那句话。
“我……我……”我望着她比水晶石还要冷艳的脸,感到一种莫名奇妙的害怕,面红耳赤,结结巴巴,不知道将“我”字重复了多少遍,终于说出来:“我想知道妈妈生孩子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