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弄假成真 巧得佳婿 欲速不达 反失机缘 [5]
笑声绕空,环山反应,历一盏茶时光才停下来,长孙骥道:“如今互不相欠,晚辈就此告退。”
老者凝视着长孙骥道:“且慢!小哥儿来去匆匆,所谓何事?”
长孙骥道:“赶往蓼心洲救人。”
老者笑道:““余仙子”成名垂卅年,三十九手“追风杖法”仍震惊武林之学,凭你一人之力前往蓼心洲救人?”
长孙骥道:““余仙子”之“追风杖法”及“拂花鬼指”在晚辈看来,尚不堪一击。”
老者闻言寿眉一皱道:“满招损乃不变之理,小哥儿年纪轻轻的何出大言?”
长孙骥忖道:“此老真难缠,自己年轻,出此狂言,也难怪他不信。”
遂道:“老前辈金玉良言,晚辈谨记在心,但先前所言并非夸大之词。”
老者忖道:“此子可真傲得可爱,待我试试他,若言过其实,老夫不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以报今日救命之恩。”
遂笑向长孙骥道:“如能接得老朽三招,当信所言不虚。”
长孙骥忖道:“听口气”余仙子“尚难接他三招,何不试他三招威力如何?”
遂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前辈请赐教。”
不见老者作势,只听——
“小心了!”
指风已近眉心,长孙骥已从笑声中测出老者功力深厚,不敢大意,一上来就守住心神。
今见老者快若闪电般宛由四面八方攻到,暗含莫测之变,无从趋避。
不禁右掌猛旋,一招三藏绝学“天竺旃檀十八掌”中一记绝指“金童合十”暗含“震脉十三指”之“双龙夺珠”食指飞出,竟往老者掌心点去。
老者微噫了声,翻腕一拂,闪电之间,向长孙骥脉穴扣去。
长孙骥早有“灵鸷生”前车之-,岂能不生警戒之心,招化“西天降魔“化指为掌,连架带旁而出。
一股强猛无伦的劲力,竟向老者前胸罩去,掌未到,老者陡感胸前如中蛇-噬咬,忙缩胸甩腕,改扣为掌,往长孙骥劈去。
双掌接实,只听得一声惊天“轰隆”雷响,震得四外气流游荡,山谷四应,隆隆不绝。
但见长孙骥连退一丈有余,强压住逆窜之血,拿桩站定,虽未中伤,元气却损失不少。
老者料想错误,也被震得连晃数晃,只见他两目炯炯,逼露神光,捋-微笑道:“英雄出少年“余仙子”非你敌手是实,峨嵋派合该光大,但望上体天心洁心自爱,勿沦下流,老朽有事急往关外,无以为赠,此册借你一年,如能熟记,不无小用。”
说着取出一本小册,入长孙骥怀中,长孙骥正要请问将来如何交还时,那老者清啸一声,双臂一振,人已穿空斜飞,犹如一只灰鹤,清越苍劲的啸声摇曳地越林而去,去势电疾,转眼便已无踪。
这时,日正中天,一行鹤雁南征,白云朵朵,枫红似火,西风拂林,长孙骥取出乾粮,倚石而立,忖道:“这老者武学之渊博,不亚於两位恩师,只一招就看自己师门派别,只不知是谁?何不将他借的小册取来一观,或可看出端倪。”
他取出怀中小册一看,怔了!
只见封页龙飞凤舞写着——
奇门精义栖霞老人手订
林中风啸如吟,黄叶凋枫似飞絮般飘落,他静坐石上默默出神,暗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自己一时疏忽竟将这大好机缘错过。”
他眼中浮出一种忧郁的神情,阎小凤身入虎口,此去巢湖不知能将她救出否?
兄仇未报,处处身缠情债“霓裳玉女”鄂逸兰多情秋波永铭心底,不知灵恩师如何用心能使她达成心愿?
他不由把燕玲、鄂逸兰、阎小凤串在一起,那倩影万方,娇艳绝世,一直盘旋在脑中,不禁喃喃自语道:“她们都对我有情,今后千万别再惹这情债了,不然,唉……”
心头愁绪万千,不知怎样才好,看来亦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蓦然——
林中“嗖嗖”闪出一条身影,此人银发披肩,身长九尺,长相无比狞恶,内陷双目,露出蓝光闪闪,逼视着长孙骥怪笑道:“好小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躲在此地?好……好,见了老夫尚不双手献上“月魄剑”更待何时?“
来人正是武夷二怪之一“银发无常”范异。
长孙骥冷笑道:“我看道长大有囊中取物之意,你信得区区定将“月魄剑”双手奉上么?”
“银发无常”范异面色一变,愈形狰狞,喝道:“这“月魄剑”本是我师弟到手之物,剑还本主,你敢说不?”
长孙骥哈哈一声长笑,道:“宝剑本无定主,唯有德者能持有,何能硬说本你师弟之物?”
范异一听,长-根根竖起,直似一具大刺-,眉泛杀机,乘着长孙骥说话时,双掌疾吐,他那巨灵般手掌,带出两股急啸劲风,疾厉异常,向长孙骥两胁抓去。
此时山风-过,古树生啸,啸声中倏扬起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剑无定主,范异你休要痴心妄想了。”
余音未歇,一个黄衣人,面容靛青,丝毫不带半点血色,直似一张死人脸孔,两目炯炯逼射神光,一瞬不瞬。
颔下三绺里-飘不定,从空而降,轻轻地化去范异掌劲,站在两人之间。
武林高手,眼观四向,耳听八方“银发无常”也不例外,何况他是极负盛誉的绿林怪杰。
他正展出南派武功一招“双龙入海”蓦觉微风飒然,从天而降,急将头一侧,不顾伤敌晃身挫腰,斜闪出去六、七尺。
哪知他双眼凝视突然现身人时,不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原来此人正是在迎江寺内一招将他长发割下三尺的李翔。
长孙骥看清来者后,心中亦惊忖道:“此人掌刃切木绝艺已至八成功候,今日要想平安离开,只恐是难上加难了。”
这时,李翔两道冷电慑人心神的目光,注在长孙骥肩头“月魄剑”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神情,范异见李翔并不把他看在眼内,大怒道:“偷袭鼠辈……”
声犹未了,只见李翔三绺长-无风自动,两目神光电射,大喝一声道:“上次饶你性命,还敢出口无状?”
人也不见起势,似黄叶迎风飘声出手出,一只巨灵手掌,星泻云飞似地,往范异头顶罩下。
范异“辈”字才出口,岂料李翔手出如电,劲风已罩向头顶,双掌往上一格,只觉这片劲气重如山岳,手腕奇痛欲折,不由吓得亡魂皆冒,忙身形一侧,往外斜窜了出去。
李翔哈哈一笑,半空中竟会自移身形,随着范异窜去的方向电疾飘落。
范异双足尚未落地,李翔掌刃切木绝艺已印在他的后胸,只觉如中铁锤,深嵌入骨,气血逆涌,一声惨-,泄空而去,转眼不见踪影。
长孙骥目睹李翔那种巧妙身法,自叹不如,又见只一招已将范异迫走,同时看样子伤得不轻,不禁骇然。
只见李翔迫走范异后,缓缓转身走回,目注长孙骥,含笑道:“你刚才说过,宝剑本无定主,老夫想这把剑在目前你也保留不住,不如借与老夫办一事,三月后定交回你手,不过,你可提交换条件。”
长孙骥自忖现时功力,虽大异往昔,但对抗切木绝艺,谅非其敌,心头不由踌躇,微微沉吟起来……
李翔见长孙骥犹豫不决,不禁沉声道:“老夫言出如山,绝不收回,如老夫心存强抢,还不是易如吹灰?”
此刻,不远处一棵古树上,扬起宛如枭鸣长笑,良久笑完,才道:“李鹏飞,你好生大胆?竟敢在皖、鄂、苏三省之内做案。”
艳阳满天,叶荫遍地,那棵大树上枝叶浓翳繁密,竟瞧不出那人身形匿在何处。
李翔目光炯炯,脸色微变,仰注在那株树上,话声一落,竟自笑道:“何方高人,能知李某昔年名号?”
忽听那人笑道:“别人不知,伏某岂有不知之理?”声中,匆捷如鹰隼泻落一条身影,在李翔面前落定,接着道:“你还记得老夫吧?”
长孙骥听得口音,似在何处听过,一时可想不起来,及至那人现身才看出是三十年前的绿林怪杰“驼龙”伏雄。
李翔看清来人后,惊叫一声道:“驼鬼……”声犹未了,只见“驼龙”伏雄双眸精光暴射,——戟立,足下不丁不八,身形往前微微躬着,李翔鬼字出口,猛然忆起“驼龙”伏雄最忌人称他驼鬼,倏然止口,功行周身,劲聚双掌,目光寒芒暴射,也是一样躬着身形,以防突击,此刻,天风摇拂树林,飒飒而响“驼龙”伏雄与李翔各自等待有利时机,一搏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