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弄假成真 巧得佳婿 欲速不达 反失机缘 [1]
长孙骥顾不得看那笺上写些甚么,一个箭步闪至榻前,细察“笑面罗刹”之生死,如果“天星帮”帮主阎凤娇有个三长两短,长孙骥这个人可就丢到家了。
细瞧之下,一颗倒悬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原来“笑面罗刹”只是被人点了晕穴,长孙骥手到穴解,只闻阎凤娇轻“嗤!”了一声,翻身坐起,道:“少侠可曾见到吾女?”
双眸一掠扫内,见青霜剑钉在壁上,不禁脸色倏变,接道:“莫非……”
要知武林中人兵刃向不离身,一但遗落,轻则受伤,重则身亡,难怪“笑面罗刹”睹剑失色!长孙骥此时正捧着素笺发怔,心中激动溢於双眉。
“笑面罗刹”不愧是一帮之主,雄才大略,虽知阎小凤凶多吉少,五内俱焚,但见长孙骥神色有异,仍能强忍伤痛之情,轻声道:“少侠手中笺,莫非与吾女有关?”
长孙骥不闻不问,看着素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愧愤交加,心说:““余仙子”你不敢明斗硬拚,却使出下流手段,将小凤掳为人质,这行为能不贻笑武林?”
继又忖道:“悔不该怕被诬指淫贼,一时冲动,道小凤是自己妻室,如今“余仙子”错把冯京当马凉,掳走阎小凤,留笺约赴巢湖蓼心洲救人,照此演变,何时方可到达栖霞?”
长孙骥思前想后,直至“笑面罗刹”轻轻取去手中笺,才歇住思潮,但心中反而有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笑面罗刹”取过素笺一看,只见寥寥的十几个字写着:
带回阎小凤,暂禁湖心亭,欲救尔妻室,请临蓼心洲
余仙子留
“笑面罗刹”见字虽然愤怒万分,但知爱女无恙,愁怀顿解,双眸飘视长孙骥,只见他满脸尴尬之情,便知笺中“妻室”两字必有缘故,道:“看来“余仙子|”愈老愈糊涂,竟将小凤当做少侠的妻室,传将出去,看她那张老脸放在何处?”
长孙骥闻言,暗暗说声:“糟!”忖道:“将来三人对面”笑面罗刹“问出是自己亲口所说,只恐怕到时无以自圆,事情逼到这等地步,不如先将事实禀明,谅她一帮之主,定能谅解。”遂道:“阎帮主……”
要知长孙骥虽然不欺暗室,与阎小凤更无不可告人之事,但仍不知从何说起,竟讷讷不能出口。“笑面罗刹”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儿女之事自己又是过来人,知道长孙骥必有说出与小女的甚么,只是面嫩,无法开口,遂笑道:“少侠有事只管言明,老身自能代你做主。”
於是长孙骥遂将如何与金钱豹张天民动武,阎小凤及时赶到,后遇“黄沙道长”受惊过度晕倒,欲救无策,正想亲将姑娘送返“天星帮”中途“余仙子”现身,指为淫贼等等……
“笑面罗刹”听长孙骥一遍追述之后,忖道:“这鬼丫头做得出,现在好了,江湖上一传言,怕不坠入吾术之中?”
想着从心里笑将出来,凝视长孙骥,只见他剑眉星目,齿白唇红,英华内蕴,未来定非池中物,得婿如此,夫复何求?遂道:“如今少侠做何打算?”
长孙骥见阎凤娇并无责怪之意,心中放宽不少,已不似先前那样心跳,但也略感羞愧,忙道:“如今之计,先护帮主赶往云台山求药,然后晚辈亲赴巢湖蓼心洲救出令嫒,送往“天星帮”。”
“笑面罗刹”闻言,脸色一整微露不悦道:“你如今称老身甚么?”
长孙骥满头雾水,不知所措,怔了!“笑面罗刹”见长孙骥怔在当场,知他一时会不过意来,笑道:“你既读过诗书,难道这等礼貌尚且不知?”
长孙骥愈听愈糊涂,忙道:“晚辈愚鲁,尚望阎帮主立加教诲。”
阎凤娇微笑道:“你是“天星帮”徒众?”
长孙骥道:“非也!”
阎凤娇掠了窗外一眼道:“既非帮众,何称帮主?”
长孙骥暗暗忖道:“称你帮主,只是敬重你,何必定要你帮中人物?
看来你也不过是金玉其表。“
心中不服,却不便出口,忙道:“老前辈金玉良言,晚辈深铭五内。”
“笑面罗刹”看在眼里,知道长孙骥内心不服,但也不说破,说道:“少侠定知老身在江湖上辈份比你高么?”
长孙骥道:“虽然江湖无辈,英雄无岁,但长孙骥出道日浅,岂能与阎帮……老前辈日正中天相比,自应晚辈自居。”
“笑面罗刹”见长孙骥谦恭守礼,更是爱煞这自认的未来佳婿,遂道:“自称晚辈并无不可,怎不换一口吻称呼老身?”
长孙骥忖道:“阎帮主今日何故语无伦次,既是晚辈,必有前辈,还能称呼些甚么?莫非她因小凤被“余仙子”所掳,精神错乱不成?“
不禁凝视“笑面罗刹”四目相对,只见她目神如电,摄人心脾,一点也不像精神错乱,忙收回目光道:“晚辈愚鲁,尚乞教诲是幸。”
阎凤娇微笑道:“你不称老身一声娘?”
长孙骥如同电触,心神一震,忖道:“原来说了一大圈,要自己认岳母。”
忙道:“晚辈恐难从命。”
“笑面罗刹”以为十拿九稳,谁知长孙骥竟是“恐难从命”!一怔,轻声问道:“莫非吾女貌丑?”
长孙骥何曾不爱小凤天真活泼?只因燕玲对自己万般温顺,岂能见异思迁?
忙道:“令媛貌若天仙,晚辈不敢违心而论。”
“笑面罗刹”道:“定是吾女武功平常难配英雄。”
长孙骥道:“阎姑娘已得帮主真传,武功已非凡人所及,长孙骥胆敢夜郎自大?”
“笑面罗刹”道:“左不是来右不是,少侠愿道其详否?”
长孙骥面红耳赤,半晌才嗫嚅道:“晚辈家有妻室,故难从命。”
阎凤娇闻言忖道:“可惜他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家,只怕他武功要大打折扣,不能升堂入室了。”
笑道:“原来如此,能与少侠匹配定是人间鸾凤,不知比起吾女孰优孰劣?”
长孙骥半晌才道:“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阎凤娇微叹口气道:“如此看来小凤惟有长伴古佛青灯,修之来世了。”
长孙骥闻言大惊,道:“阎帮……何出此言?”
阎凤娇从视着长孙骥道:“少侠聪明过人,焉有不知之理,吾女身体既经异性摸过,虽系事出无奈,但清白有瑕是实,何况,此次”余仙子“把小凤掳回蓼心洲之事,必将传入江湖,道是少侠妻室,?l口铄金,即使跳入黄河亦难洗清,少侠又是至情之人,定难与吾女连袂江湖,岂不是只好长伴古佛青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