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遭污名 [2]
心中正在疑惑,却见山道下,已出现两条人影,迎着飞奔下山的两名道人而来,双方就在离房英五丈远的道旁处,皆飘然停身。
房英一见上山二人也是武当道人,知道是向下山的道士通报,贴地双手一撑,人已向四名道人立身处,窜近三丈。
果听得扑下山的道人问道:“凌木、凌石,发现什么人?”
上山的其中一名灰衣道人垂首禀道:“解剑岩旁出现一名女施主,经弟子挺身相拦,那女施主欲见掌门师祖!弟子不敢作主,请示师叔定夺!”
“女子!”房英暗暗一震,暗忖道:“夏芳芳去洛水,回来决不会这么快,那会是谁?”
果听得那问话道人也讶声道:“女子?问了姓名没有?”
答话的凌木道:“弟子问过,那位女施主自称姓黄,名芷娟。”
问话的道人哦了一声,道:“快请!”
通报的凌木凌石齐愕了一愕。
暗中窥探窃听的房英立刻判断出那凌木、凌石显是真正武当弟子,而问话的道人却必是天香院派来协助那假掌门人的羽党。
但是此刻他一听那女子竟是黄芷娟,心头微愕下,脑中倏然闪过一丝灵光,觉得眼前情势下非请她帮忙,不足以奏功。
这刹那,不敢怠慢,那凌木、凌石尚未转身,他已暗中闪开,疾掠下山。
这时,房英因欲赶在前头,行动间,已提足真元,当真如一溜轻烟,快如闪电,不过半盏茶时刻,已到解剑岩后,伏身目光扫动间,果见一名白衣少女,静静地站在那里。在星光下,那瓜子脸清秀的脸庞,透出一股冷峭之气,静静站着,相隔三尺,还有两名年轻道人,横剑屹立,如临大敌。
她,果然是黄芷娟!
房英急忙调息运元,将一口真元,聚于丹田,鼓荡咽喉,以传音入密之法,叫道:“芷娟姊,芷娟姊,我是房英,要和你说话!”
果然,只见黄芷娟清秀的脸庞上,立刻透出一层讶异之色,秀眸四下扫视起来。
房英急忙接下去以传音入密之法道:“你不要露出神色,我在你左方三丈远处,解剑岩后,现在我有困难,希望你能帮忙。”
黄芷娟顿时恢复了原有的冷漠。房英一看山道上四条身影已疾泻而下,又忙道:“假如你答应,请暂勿上山”
话未说完,那四名道人已飘落停于黄芷娟身前。其中负巡山总责的两名道人,齐齐向她稽首同声道:“贫道天风、地风,恭候女施主!”
持剑监视黄芷娟的齐齐一怔,显然这些真正武当弟子至今尚未知道“天香院”内情,奇怪这二位师叔何以对她这般恭敬。
其中一道人诧声道:“师叔,这位女施主是谁?”
天风道人目光一瞪道:“昔年掌门人云游出山,曾受这位女施主大恩,掌门人时刻念念不忘,你们怎可怀疑!”
一听这番鬼话,四名道人包括凌木、凌石神色由愕疑而立刻变成恭敬起来。
却见黄芷娟目光一扫,向天风、地风二道人微微颔首,道:“武当如此严密布卡,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天风道人忙回答道:“昨夜突然发现一名来历不明的道装人物,意不知何故,出手击毙了本派弟子一人,掌门人暗觉内情蹊跷,严查未获,故而极力戒备。“黄芷娟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小女深夜上山,却有不便,请通报掌门人,待天明之后再来奉访便了!”
地风道人接口道:“敝掌门极欢迎女施主光临,最近几日,敝派掌门休息都要到三更之后,女施主不必客气!”
黄芷娟冷冷道:“不!晤面不在乎迟早片刻,仍请道长们将小女之意转告。”
说完,转身缓缓离去。
房英在暗中一见这种情形,知道黄芷娟已经同意自己那番暗示,心中顿时大喜,急忙以传音入密之法,道:“愚弟住于山下小镇,三星客栈后院,先去扫径以迎!”
说完,人已一溜烟地离开武当山,急奔回客栈,越墙过屋,飘落寓所房中。
此刻,他提壶倒了两杯茶,剔亮油灯,正欲向窗外探望,突闻衣袂之声微起,灯火一闪,一条人影已穿窗而入,亭亭玉立,白衣飘飘,犹如嫦娥降世,正是黄芷娟。
房英一揖到地,道:“深夜有劳玉驾,谨以粗茶请待,望姐姐原谅!”
说完,抬头,却见黄芷娟满面愕然之色,冷冷道:“小道长与房英是什么关系!”
房英初时一怔,继则明白过来,忙运功按诀,骨格一阵轻响,恢复本来面目,道:“一时匆忙,忘了这点,倒使姐姐怀疑了!”
黄芷娟秀眸凝神,打量了房英片刻,才冷冷道:“我对你仍有些怀疑……”
房英又是一怔道:“怀疑什么?”
黄芷娟冷漠的脸上浮起一层讥嘲,冷冷道:“顶顶大名的房少侠,几时勘破红尘,出家修行起来了?”
房英俊脸一红,苦笑道:“姊姊休得取笑。唉!这两天我已是焦头烂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快变灰啦!”
黄芷娟纵声笑道:“想不到能独闯天香院总坛,搞得前宫天翻地覆,掌毙密宗藏僧,双毙邛崃二魔的房少侠,竟会把区区武当山放在眼中,弄得寝食难安,这岂不变成了笑话?”
房英长叹一声道:“唉!姊姊有所不知,若凭功力,我房英还不至于把那假掌门人放在心上,可惜的是完全要靠智取,孤身一人,就有满腹妙计,也难以施展了!”
黄芷娟冷笑道:“既不能用力,你何必跑到云武观中杀人?”
房英脸色一红道:“一时设想未周,至有此失误。如今武当弟子把座云武观,防守得如铁桶-般,令人难越雷池一步,事已紧急,万望姊姊成全!”
黄芷娟秀眸一瞥,冷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忙?”
房英一怔,神色尴尬已极。
对这位黄芷娟来说,他自觉得在感情上极为复杂,是恩非恩,是怨非怨,可说是亦友亦敌,然则房英自思对她,除了满腹歉咎外,尚有一份责任。
而对方的复杂情绪是可以想像得到的,不用说,这一切完全种因于前宫的那一段经过。
对于黄芷娟是否能帮忙,房英本没什么把握。但有一点,房英是有把握的,她虽然拒绝,也不会有害自己之心。这是根据在五行山,她突然解开自己血穴可用以对付邛崃双色魔上,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