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布达拉官 [1]
这白衫少年是谁?
他——就是万里迢迢,由中原赶来布达拉宫,求见密宗掌门人研参密宗已失传的上乘心法的“神龙剑客”裘克心。
他到达拉萨之后,顾不得一昼夜乘雕飞行的疲乏,将青雕安置于城郊立即向布达拉宫走去。
走完青石板街道,通过广场,即到达宏伟、庄严,兼而有之的布达拉宫大门前。
裘克心整整衣衫,向斜倚石阶晒太阳的一个中年番僧拱手说道:“大师请了!”话才说出,他却担心那番僧听不懂汉语而心焦了。
那中年番僧一见对方是一个汉人,竟斜坐如故爱理不理地道:“施主有何见教?”
裘克心一听对方能懂汉语,不由宽心略放,也不计较对方的态度地含笑答道:“在下裘克心,有机密事要禀贵掌教达赖禅师。”
那中年番僧一听对方是有机密事面见掌教,不由态度略见友善地站起身来,但仍似有所怀疑地问道:“施主由何处来?”
裘克心道:“由中原来。”
番僧道:“有何机密面禀本门掌教?”
裘克心微一迟疑道:“这-请大师原谅,在未见贵掌教之前,在下未便说出。”
番僧再度向裘克心打量一番道:“请施主示知尊姓大名?何派门下?以便传禀。”
裘克心道:“在下裘克心,巫山门下。”
番僧立即转身前导道:“施主请!”
那中年番僧将裘克心安置在客堂之后,即迳行离去。
半晌之后,一个高大的黄衣番僧走进客堂,双目中精芒似电地在裘克心身上上下一阵扫视之后,回头向原先通报的中年番僧问道:“就是他?”语意之间,颇不友善。
那中年番僧恭声答道:“是的!”
裘克心方自暗中纳闷,那高大番僧已向他沉声问道:“施主就是名震江湖的‘神龙剑客’裘少侠?”
‘裘克心心中暗懔:自己这“神龙剑客”传颂江湖为时不过一月,这布达拉宫远在边陲,怎会知道呢?而对方这神态语意之间,也分明存有敌意,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沉思间,正容答道:“不敢!在下正是裘克心!”
那高大番僧冷漠地道:“贫僧克多忝掌布宫知客,裘少侠有何机密,即请跟贫僧说明,以便转禀掌教。”
裘克心道:“在下有非常重要之事,非面谒掌教未便说出。”
裘克心本想即行出示碧玉牒,但见对方态度倨傲中含有什么敌意,不由心中犯疑而迟迟未决。
克多大师接道:“那么,请少侠七天之后再来吧!”语意已很明显地下达逐客令了。
裘克心疑念更深地道:“为什么要等七天?在下这事情不但非常重要,时间也很急迫而且对贵派……”
克多大师冷哼一声接下道:“对本派也有密切关系,是吗?”
裘克心心头一震道:“不错!”
克多大师冷漠地道:“少侠盛情可感,只是本派掌教正在闭关,必需七天之后才可见客。”
裘克心心中暗忖:怎会如此不巧!心中想着,俊眉微蹙地道:“那么在下想先请见班禅大师或班伦大师。”
克多大师不耐地道:“师尊与师叔因公外出。”
听这口吻,这克多大师还是有密宗第一高手之称的班禅大师的徒弟。
裘克心心念电转,怪不得你恁地狂傲,原来是班禅大师的徒弟!强忍心头闷气,淡淡一笑道:“那么,贵宫目前是哪一位大师主持?”
克多大师道:“这个么——暂由贫僧负责。”
裘克心心中疑念更深了,纵然掌教闭关,三个徒弟都因公外出,也轮不到一个知客僧主持大局呀!嗯!此中问题不简单……?
这刹那之间,裘克心已作重大决定,正容接道:“打扰大师了!在下就等七天之后再来面谒贵宫掌教吧!”
克多冷哼一声道:“恕贫僧不送了!”
裘克心大踏步出布达拉宫,心头不但充满了疑虑,更充满了愤怒。
一抹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地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上,徐徐地挪动着,挪动着……
陡地——他右手握拳猛然一击左掌,喃喃自语道:“哼!今天这两个和尚的态度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可以原谅的话,我要禀明掌教,好好的教训一下……”
越过广场,又进入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了。
裘克心游目四顾,不但满街行人中见不到一个汉人,两旁商店的招牌也看不到一个汉字,此情此景,不由他油然而兴飘零异地之感了。
他,意兴阑珊地走进一家藏人开的小吃馆,胡乱地吃了一些不知名称也不辨味道的东西把肚皮填饱。
幸亏那小店的伙计,还略通几句汉语,于是两个人连说带比地总算沟通了意见,使他知道再向左拐经过两条横街处有一家汉人开的客栈。
这消息对目前的裘克心而言,无异是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前走去。
那客栈由外表看来,真是小得可怜,但门口那“四方客栈”的四个方块字,却予他一种十分亲切之感,尤其是那付门联:日将暮矣君何在?天已明兮我不留!
寓亲切于生动之中,的确是佳构。
裘克心刚跨进店门。里面响起一串有如出谷黄莺似的清脆语声道:“公子,您要住店?
还是打尖?”
随着话声,一阵香风送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她,年约十六七,皮肤黑黑,秀发披肩,面容娟秀,五官分配的恰到好处,衬托上那一身裁制适宜的青布袄褂,玲珑娇俏,别具风韵,虽不能算是绝色,但却如空谷幽兰,予人一种超尘绝俗之感。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尽盯着裘克心滴溜溜直转,盯得裘克心颇为局促地道:
“在下要住店……”
那青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公子,您这‘在下’的称呼,可折煞奴家啦!”
裘克心俊脸一热,他,在陌生女孩面前本就不善辞令,再经对方一调侃,可更窘的他嗫嚅地道:“在下……唔……请姑娘别……别……”
那青衣少女一见裘克心面皮如此嫩,与她日常所见的西藏少年的粗犷作风大异其趣,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地强忍笑容道:“公子请别客气,有道是亲不亲,故乡人,所以咱们说话最好简单一点,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要那么文绉绉的,现在我叫你公子,你就叫我香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