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奸设套 [3]
李凌风心头猛震,混身热血往上-涌,沉声喝道:“骆天骠,你敢?”
骆天骠吓了一跳,被这声沉喝震得往后退了一步,旋即他嘿嘿笑道:“你看我敢不敢,你要是不想让我毁了那丫头,容易,在上灯以前你想法子脱困,要不然哪,嘿嘿,你就只有干瞪眼瞧着,多包涵了。”
李凌风双眉一扬,目眦欲裂,还待要说。
骆天骠抬手一拦,道:“别嚷,别叫,嚷叫当不了事儿,赶快想法子脱困吧,我等着你了。”
他带着魏清走了。
李凌风忍了下来,没再说话,他认为骆天骠说的对,嚷叫的确当不了事儿。
这么一忍,人趋于冷静,他看着骆天骠带着魏清,从室左一道石梯上去不见了。
他明白了,这间石室是在地下。
现在,他要想法子脱困了。
刚才他没留意,如今仔细一看身上的绳子,心往下一沉,人凉了一半儿,捆在身上的哪里是绳子,是一根根的牛筋,而且是浸了油的牛筋。这东西不比绳子,再好的功夫也挣不断它。
完了,这怎么办?可是他还不能死心,还不能放弃脱困的希望。
他明白,别的事不提,这件事骆天骠可是说得出做得到,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骆天骠毁了那黑凤凰。
他越想越急,于是开始挣了,他明白,浸了油的牛筋不能挣,越挣越紧,可是他不能不挣。挣没多大工夫,腕子磨破了,出血了,他不觉得疼。
牛筋越来越紧,紧得都勒进了肉里去,他也不觉得疼!他只急,急得见了汗,急得嘴唇都咬出了血。
李凌风是个向不低头的人。
而,如今,情势逼得他不能不低头,不能不放弃脱困的行动。
心里仅存的-线希望破灭了,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他还急,还痛恨。他这么想,只要他能脱困,他发誓要手刃骆天义跟骆天骠,他能脱困么?他觉得身子发软。
牛筋绑得他紧紧的,他却滑不下去,他闭上眼,脑子里乱得很,却又像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在这种情形下,他又能想什么?
想什么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了步履声,机伶一颤,血往上涌,忙睁开了眼。
步履声由上而下,仔细听听,又不像是骆天骠他们,因为步履声很轻微,而且很缓慢。
李凌风心底泛起了疑云,两眼紧盯着石梯下。
近了,近了,突然,他看见了,是个少妇打扮的女人,面生的女人,她长得很好,只是脸色过于苍白,而且眉宇之间也锁着愁怨。
李凌风为之一怔,少妇忙打手势,示意李凌风别出声,李凌风会意,没出声,一颗心却为之一阵猛跳。
少妇疾快地走到他面前,低声道:“你是不是神刀李凌风?”
李凌风道:“是的,芳驾是……”
少妇道:“我是骆天义的继室,骆天骠的后娘。”李凌风一怔。
少妇接着道:“我是被骆天义强抢来的,我原有丈夫,骆天义杀了我的丈夫,用我的孩子要挟我,我不能不跟他,我被他抢来快两年了,-直想逃出去,可是他们看得我很紧,也把我跟我的孩子隔开,三天才准见一面,现在我放你出去,可是你得把我们母子救出去。”
李凌风忙道:“可以……”
少妇道:“你说话要算话……”
李凌风道:“你放心,李凌风素来说一句算一句,你要是信不过我,也不会来放我了,是不?”
少妇没再说话,从怀里取出一把利剪,三下两下就把牛筋全剪断了。
李凌风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少妇道:“他们正在吃晚饭。”
李凌风忙道:“我还要去救一个人。”
少妇道:“我知道,你可以先去救那位姑娘,然后再去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后院小楼上,骆天义的屋子在楼东,我就在那儿,我得赶快走了。”刚说完了话,她急急忙忙先走了。
李凌风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迈步奔上石梯。
上了石梯再看,出口是在一间柴房里,柴房有门,虚掩着,似乎也没人把守。其实,要不是因为少妇救了李凌风,李凌风还真没办法挣断牛筋脱困。
李凌风窜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门外是个堆着杂物的小院子,魏清带着两个佩刀的黑衣人走了过来。李凌风心念飞快一转,忙贴身门后。
步履声到了,门被推开了,魏清带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李凌风让过了魏清,闪身出去,疾快出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两个黑衣人后心之上。
两个黑衣人叫都没叫一声,狂喷鲜血倒地。
魏清猛转身,吓得一怔,要叫。
李凌风的左掌已抓住了他的脖子,冰冷道:“骆天骠让你来的?”
魏清惊骇点头。
李凌风道:“他现在在哪儿?在他屋里?”
魏清又点头。
李凌风道:“他的屋在什么地方?”
魏清道:“在,在后院内。”
李凌风五指猛一用力,魏清跟猛一睁,身子往上微一窜,然后头一歪,不动了。
李凌风手一松,魏清摔在了地上,李凌风抽出一把钢刀,转身扑了出去。
这个小院子,平素似乎少有人来,李凌风很顺利地到了小院子门口,贴着墙往外看,又是个小院子,厨房所在,进出的人相当多。
李凌风心念一转,左窜扒上院墙,探头一看是后院,好大的后院,树丛森森,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李凌风看见了正北那座小楼,有灯,楼东西两面两间精舍,东面的一间大,西面的一间小一点,都透着灯光。
李凌风一缩腰翻了过去,落在几棵矮树后哈着腰疾走,一转眼工夫就到了西边精舍后,把窗户纸点破个洞,往里一看,正是骆天骠的住室,相当讲究的一间卧房。
床上,纱帐低垂,黑凤凰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似的,衣裳整齐。
骆天骠那小子在床前背着手来回踱步,心里像在想什么乐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李凌风看得心头冒火,一刀背砸开了窗户,人跟着翻了进去,骆天骠一惊起立四望,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李凌风已一个筋斗翻起,刀尖抵住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