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离别伤情 [2]
东方磊冷笑道:“一丘之貉,真是物以类聚!”
萧笛道:“东方磊,你以为自己是嫌谦君子么?不见得,不过在下不与你计较,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呢。”
又转对柳媚道:“柳姑娘,在下是你雇来的,萧笛上不上路,听你一句话!”
柳媚芳心大乱,她从心底里不愿这个神秘的须弥怪客离开自己,可是父母显然容不了他,再说他与须弥老魔究竟有什么关系也弄不清,叫她如何回答呢?
柳震喝道:“萧笛,你走不走?”
萧笛见柳媚低着头不作声,轻轻叹了口气,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莫威家个影子似的跟着他。
他一走,众人才舒了口气。
柳媚头一抬,已不见萧笛的身影,她恍然若失,身不由已被母亲拉扯着进了厅门。
大家在厅中坐定。
东方敏道:“事不宜迟,速速整装,随愚兄到太白山庄去吧,二位以为如何?”
柳震道:“看来只有这一条路了。”
潘洁道:“我与媚儿速速整理行装,天黑以后离开如何?”
众人俱皆赞成,东方父子匆匆离去。
柳媚回到自己的闺房,顿觉身瘫手软,便到绣床上躺下,心里乱如一团麻。
萧笛那大胆炽热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又闪入她的脑际。
她回想与他相识的情形。
三月十五日的花市上,他如何大胆放肆地盯着自己。她如何听了管家的话,用皮鞭抽打他。后来又在曲江池畔相遇,他如何替自己医马以及月夜中笛子的幽扬声怎样勾去了她的魂魄……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猜不着,摸不透。
现在,他不知何处去了。
仔细回想起来,从相识的第一天起,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如《诗经》里的一首诗中所说的那样:“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是的,她何曾忘记过他?
尽管表面上她对他很凶,担每天都要找理由见他一面。但每次见了他,她又甚感不自在,心中惶惶不安,便又马上矜持地离开了他,等一回到闺房,她似乎又想往马厩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自己尚不甚了了。
如今他被逐出家园,她也要跟父母远走大白山,寄人篱下,从此天各一方,何时又能再相逢?
也许,这就是最后的离别,以后再也不能相见。
想到这里,不禁凄然欲泣。
这时,母亲走进了房。
“噫,媚儿,还不快快收拾行装?”
柳媚一骨碌翻身坐起,道:“不过是几件衣服,荷花她们早收拾好了。”
潘洁走到床前与女儿并肩坐下。
“媚儿,此去太白山庄,托庇于人,你可要拿定主意啊!”
“娘,拿定什么主意?爹娘要去,孩儿自然跟随。”
“娘不是说你去不去,娘说的是少庄主东方磊。”
“东方磊怎么了?”柳媚硬是装胡涂。
“媚儿,你年纪已不小,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东方磊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人品家世皆好,人家又为了我们柳家,得罪了天玄会……”
“娘,别说了。东方一家今日并不敢出手,至于后来动手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哪里又为柳家不惜……”
“媚儿,你也不要说了,东方家不管怎么说,总是被柳家牵进是非来的,先按下暂且不提。娘只问你,你对东方公子到底如何?”
“娘,问这些作甚?”
“媚儿,此次到太白山庄避难,东方家必然会议及婚事,你该说说心里话,娘也好拿把握,否则,你爹答应了人家怎么办?”
“娘,孩儿无意涉及婚姻大事。”
“你对东方公子到底如何?”
“东方公子为人不错,但孩儿无意结亲。即便要结亲,也是以后的事。”
潘洁不说话了。
她十分为难。女儿是自己养的,自然知道女儿的脾性,柳媚从小倔犟,七岁又入少华山跟随秉性乖张的妙清道姑学艺,十多年来,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些道姑的习性,变得更是桀骛不驯。若是过份勉强,她必然会有激烈的反抗。但若任意迁就她,东方家的情份又如何了结?特别此次与天玄会、飞蛇帮结怨,又要受人家庇护,人家若提出婚事,又怎能拒绝?
唉,这事该如何处置呀?
柳媚见娘紧皱双眉,沉默不语,心下也很难过。
她知道做娘的难处。
但是,要她和东方磊结秦晋之好,却根本不愿意。
东方磊才貌俱佳,武功甚好,为人不错,对她更是情切意浓。
这样的年青人应是姑娘心中的楷模。
可她却勉强不了自己。
就因为世上还有个萧笛,她对萧笛虽然还未暗许终身,但他的身影巳闯进了她的心扉。
她想进一步了解这个谜一样的人。
除他而外,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
她不能为了报恩,就断送自己的终生。
她忽地站起来,道:“娘,孩儿决定回玉女峰,不到太白山庄去了。”
潘洁大吃一惊:“媚儿,你说什么?”
“娘,太白山庄未必欢迎我们柳家,人家何必为柳家开罪一帮一会?依孩儿想,不如到玉女峰暂避。有师傅在,不怕他一帮一会来寻仇。”
潘洁沉吟不语。
“娘,如果我们去玉女峰,就不必再牵系东方家,也不必寄人篱下,有何不好?”
潘洁道:“你师傅是出家人,把仇家引上玉女峰,不是破坏了你师傅的清修吗?”
“娘,师傅总是师傅,是自家人,东方家不过是熟人而已,到了太白山庄,尽皆陌生人,那才难过呢!”
“这……等娘与你爹商议吧。”
“娘,快去快去,孩儿在此静候佳音。”
潘洁站起来,还未出门,荷花一锨帘子进屋来了。
“夫人,东方一家已在楼下,老爷请夫人小姐下楼。”
潘洁和柳媚对视了一眼,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