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司马山庄退三凶 [7]
忽听人群中有人叫道:“夫人和陶总管回来了!”
这当真是否极泰来,众人又向蓝秀和陶林拥了过去。
当晚,司马山庄大开筵席,一方面庆贺常玉岚夫妇和陶林回庄,一方面也庆贺司马山庄因纪无情和无我和尚的施以援手而不曾遭劫。
欢宴过后,常玉岚夫妇回到内室,并把陶林也叫了进来。
这时他们已把连日来的经过,简要的告知了对方。
常玉岚面色凝重的道:“夫人,旧债未还,新债又来,这次咱们又欠了纪兄一笔债,而且这笔债很可能永远无法偿还,说起来我欠他的太多了,连司马骏这笔债我们也无法偿还!”
蓝秀幽幽一叹道:“我想他们还会再来的,就让我们慢慢补偿他们吧!”
常玉岚苦笑道:“刚才我还不曾对夫人讲过,连我这条命也是拜他们两人所赐,如果没有他们,你我也许永远无法相见了。”
蓝秀星眸直眨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常玉岚长长吁口气道:“当我在不归谷完全清醒,少谷主东方绿珠曾告诉过我,她说是纪兄和司马兄在官渡从阮温玉手中救了我,两人渡水登山一直把我背到挥旗山不归谷,你想,如果没有他们,我还有今天么?这番重生再造的恩德,真不知让我怎样报答!”
他摇了摇头,再叹口气道:“夫人,你说在蒙城一家客栈里曾遇见过他们,当时的纪兄,真是衣履整洁仪容清新的么?”
蓝秀点点头道:“一点不错,他客光焕发,全身衣履都是新的,记得你离庄前曾说过,上次夜间他曾把你引到黄河河堤,当时他乱发蓬松,根本认不出面目,所以,前几天在蒙城客栈一见,反而不敢认了。”
接着又不觉微微一笑道:“不过还好,若他真是像你上次说的那样,我和陶林岂不是更认不出他是谁来。”
常玉岚内心似是有着极大的安慰,缓缓说道:“他能变得容光焕发,想必是已忘记过去,决定重新振作,我虽然见不到他,内心也值得安慰了。”
蓝秀却苦笑道:“若说他忘记过去,也不尽然,在蒙城客栈,陶林被他骂得好惨,连我也一直忍受他的冷讽热嘲,若不是碍于他和你的交情,又同情他的遭遇,只怕那次就要兵戎相见了。”
陶林干咳一声道:“可不是么,老奴有生以来,从没受过那样的侮辱,若不是夫人以眼色制止,忍了又忍,说实在的,后果如何,真是难以预料。”
常玉岚叹息着低下头道:“你们做得对,要同情他的遭遇,体谅他的心情,尤其现在,我们亏欠他的更多。”
“可惜我没有你们那样福分,遇不到他,若他真肯再到司马山庄来,我还真希望他对我痛痛快快的辱骂一顿,只要他心里高兴,即便打我,我也绝不还手。”
蓝秀忽然“哧”的一声笑道:“玉岚,你说没有缘分遇到他,这话没说对,他把你从官渡背到挥旗山不归谷,涉水登山,走了好几百里,你们肌肤相亲,怎能说没机会遇上他?”
常玉岚尴尬笑道:“那时我人事不知,有如身在梦中,如果说见到了他,也只能说是在梦中相见。”
陶林道:“庄主和夫人谈了这么久,不外是要设法报答纪公子,可惜见不到他的人,也是枉然。”
蓝秀道:“你们二位放心,以我想找到他并不困难。”
常玉岚眉峰一扬,似是来了一线希望,连忙问道:“夫人有什么办法找到他?”
蓝秀道:“在不出十天当中你在官渡遇上他,我和陶林在蒙城遇到他,而他又主动的来到庄上,这样看来,以后必不难看到他,更说不定他会再到庄上来。”
常玉岚不以为然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和司马骏今天来,必定另有目的,绝不是路过偶尔相访。”
蓝秀道:“你这话可有什么根据?”
“因为他明知你们两位和我都不在庄,还相访的什么?”
陶林哦了一声道:“庄主的看法很对,说不定那三名凶人的预谋,纪公子早已清楚,他又知道庄上已无高手,所以才特地跟来救援。”
常玉岚颔首道:“这正是我的想法,若我们三人在庄上,他就绝不会来了。至于那三名凶人,你们可知道是谁?”
陶林道:“连杨海涛都没问出是谁,夫人和老奴连他们的人都没看到,怎知道是谁?”
常玉岚道:“可是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塞外三凶。”
蓝秀蹙起黛眉道:“塞外三凶,我也听说过,他们久居塞外,很少进入中原,你怎会认为是他们呢?”
常玉岚道:“实不相瞒,我在为逍遥津云集楼在未中阮温玉暗算前,已先受过他们的捉弄,还和他们谈过不少话。”
“方才听杨海涛描述他们两男一女的情形,正是他们三个,而且他们料定我不在庄上,所以才趁机前来偷袭敲诈。”
蓝秀道:“只要能知道来人是谁,这就好办了。”
常玉岚向窗外望了望天色道:“我看该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准备再出去。”
蓝秀吃了一惊道:“你又要到哪里去?这一次你差点送了命,庄上又闹得鸡犬不宁,难道还不够受么?”
常玉岚正色道:“我要找纪兄和司马骏去,相信现在他们必然仍在开封附近,但过些天可就很难说了。”
他见蓝秀和陶林都默然不语,似乎内心也有歉意,不由陪笑再道:“这次我只在开封附近,随时都可以回来,即使三两日内没有我的消息,也不必去找,庄上不能没人坐镇,今天发生的事,就值得我们警惕。”
由于和千手观音东方霞约定之期还有三天,无我和尚和纪无情就在开封城内一家客栈住下。
他们是在趁众剑士奔出大厅迎接常玉岚时由后面花园出庄的。
他们预料常玉岚必会派人寻找,所以是住在城外的一间小客栈,连留在住客簿上的姓名都是假的。
闲来无事,纪无情自然要到外面走走。
无我和尚因目不能见物,而且开封本是他的故乡,对附近的名胜古迹,早已一一游历过,所以就单独留在上房里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