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云涌山道诛邪 [9]
这种三昧真火,其实是施法者法力的聚相和显像,石头上当然不会留下火药的痕迹咩!”
客途帮他拔出金钱剑,摇着头笑道:“老实说,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这种模样的剑竟然能化成金光,实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小千收妥法宝,呵呵笑道:“我想,金光神剑的基本原理,应该和你们刚才施展的‘浴佛神功’有某种共通之处才对。你们知不知道,刚才在空中,你们俩发功时的异象,简直帅呆了!金光闪闪耶!”
“真的?我们自己好像没感觉嘛!”
“不过,看到九阴赤煞没命绕跑的样子,这种神功大概真的很厉害吧!”
“倒霉的是那个报丧鬼!我们来不及收手,只好非常遗憾的和他说再见。”
“这一回,他可是名符其实的荣登鬼录了。”
“讲这样!那我这个‘小鬼’也得随时小心了?”
“放心吧!你是那种阎王见了也害怕的超级麻烦货,地府才不敢收留你哩!”
凶险既除,三人心情愉悦谈笑风生,同时;一边走向依然垂目入定的小辣子。
小千挥手一招,收回贴在这ㄚ头背后的符箓。
客途以目询之,小千会意的笑道:“安魂护体符,专防邪煞异物侵扰。”
小桂蹲下身,在月癸面前清脆的弹了弹指,月癸这才如梦初醒的出定。
睁开眼,她毫不意外的嘻嘻笑道:“全部都搞定了啦?”
“只等你动手收尸了。”其他三人默契十足,异口同声的回答。
月癸一跃而起,无奈叹道:“为什么我们总是经常在服务他人的后事?在一个人又肌又渴的时候,还得如此苦其筋骨,实在是一件悲惨而又不人道的事。”
她不提也罢,这一说,其他三人的肚皮,仿佛附和她的说法似地“咕噜!咕噜!”发声和唱。
小桂揉揉肚皮,颇和逻辑的实事求是道:“服务他人的后事,总比被他人服务后事幸福多了!”
客途和小千十分认同的龇牙直笑……。
※※※
黄昏的彩霞是泣血的殷红,瑰丽之中别有一股凄美的哀愁。
山林道上,晚风呼呼,吹得行人衣衫冽冽。
顶着风号,小桂耐不住寂寞喳呼道:“打从野店那儿一路走来,没瞧见有什么寺庙、道观的,就连一户寻常的百姓人家也没有,你们俩到底有没有走错路?知不知道咱们如今身在何处呀?”
他这话当然是冲着小千和月癸而问。
“别吵!”小千斜他一眼:“就快到了。”
月癸却因为难得看到小桂如此没有耐心的毛躁表情,乐得喀喀直笑。
小桂翻着白眼道:“就快到了?这四个字,你已经说了一下午,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
还有,咱们究竟是要到哪里?能不能麻烦你补充说明一番?”
小千侧头望向客途,故意一嗤,问道:“这小鬼是怎么啦?为什么变得这么烦人?”
“他是闷着了!”客途了然笑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一下午山里的气氛宁静的有些沉闷!?”
山道上固然有风呼啸,吹得林木哗哗直响,但小千早已经察觉,在这看似活泼祥和的山野林间,有一股无形凝重的气氛正在集结。
月癸有口无心的咯咭一笑:“客途师兄,瞧你把好好一个平静的午后,说得恁般诡异。
难不成,这叫暴风雨前的宁静?”
客途和小千相视一笑:“你这颗辣子儿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小桂像在跟谁生闷气似的皱着眉,一言不发。
看着这小鬼阴阳怪气的模样,小千不禁想起上一次见到小桂流露出同一副德性时,后来所发生的事。
他不由自主的呵呵失笑:“小鬼,别摆出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保证不用多久,一定有机会让你发泄过盛的精力。”
“不用多久到底是多久?”
小千捉狎道:“天机不可泄露。”
小桂嗤地一声,懒得理他,继续跟自己毫无道理的情绪低落生闷气。
月癸在一旁猛扮鬼脸,试图逗乐这小鬼,可惜徒劳无功。不过,小桂的低气压并未影响月癸自得其乐的兴致,她倒是在‘独乐乐’之中自己玩得颇开心。
天色渐沉……
幽寂的远山苍茫遥立,山野之间,逐渐弥漫清冽的氤氲,使得山林道上也开始蒙上一片恍惚地晕朦。
小桂等人踏着暮色,走在杂草没胫的荒凉山径上。浓郁阴沉的山林似是不甘被四人抛诸脑后,逐伙同咆哮的山风,迳自在他们的身后张牙舞爪的示威。
这会儿,幽幽的林木看上去,再也没有清碧流翠的开朗色调。相反的,在迷蒙的疏氲里,眼前景色流露出一股冷涩凄落的郁闷气息。
一路聒噪的月癸,终于也感受到这山间的苍凉,不由自主的沉默下来。
他们四人沿着崎岖起伏的山径蜿蜒而行,终于───暮霭浮沉的林荫间,露出隐约可见的檐角殿脊。
“总算有点人味了!”
小桂嘲弄的语声回荡在幽静的山林里,显得空洞而又突兀。
随着他的开口,却也像是打破了林间噤声的魔咒,空气变得活泼跃动起来。
“你能确定那座破道观里面还有活人?”月癸吐吐舌,调皮道:“我记得上次和师公路过那里时,观里的老道士说,他们正准备要搬家。而这可是三年多前的往事了!”
客途温吞吞一笑:“有人。而且,应该是两个大活人。”
“你说有就有!”月癸和小千不约而同的投降道:“反正这种事你说了算。”
已经一起混了这么久,月癸和小千他们俩还不至于苯得想再去考验客途的‘听功’。
四人来到观前,瞄眼打量眼前的道观。
一堵权充为山门的开放矮墙早已坍颓,道观的青石屋瓦和木雕建筑,在岁月的洗礼下已失去原有的庄严光华,只留下灰蒙泛白的斑剥残迹。
一道崩缺的花岗岩石阶通向道观正堂,门楣上悬着一方失色的横匾,剥落的字迹隐约仍可辨识出‘玉清宫’三个楷体大字。
正堂有回廊通向左右偏殿,殿后各有一排平矮建筑,大约是道士所住的厢房。整体而言,这间‘玉清宫’占地不算太小,只是残旧破损的建筑,像是个遭到遗弃的老人,除了衰朽褴褛,没有丝毫的希望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