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3]
徐朋、徐美呼天抢地的跪在那团糊血肉前。
杨开泰上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徐朋误砸石块,砸烂徐礼的经过说了。
杨开泰的脸色阴睛不定,鼻子裹连哼数声。
古有龙跃众而入,到杨开泰跟前,将那只靴子递给杨开泰:“杨老爷,我想你女儿有些是李烈足下之物,竟然在龙珠姑娘的房门口发现。”
杨开泰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想起女儿日间当众辱骂他这个老子的一幕,不禁骂道:“该死的丫头!”
有人这时插嘴道:“白天是徐礼推李烈下井,我想来劫人的家伙一定是将怨气出在徐礼身上,才将他推下井的。”
杨开泰忽然喘了一口浊气,叹道:“完了,快去将那丫头绑起来。”
就这样一直闹到天翻地覆,东方发白。
众人把杨龙珠的房间翻遍,也搜不出什么来。
杨龙珠气得粉脸煞白,见人便骂,什么脏话、粗话全都脱口而出。
杨开泰憋在心底的气出不得,发狠鞭打了骄宠的女儿。他实在不愿女儿参与吃里扒外的行为,却无法在鞭下打出杨龙珠的话。
也有人怀疑救李烈的是程三连,但都不敢明讲,因为程三连是杨开泰的结义兄弟,在太白山当刀客首领数十年间,甚孚人望。
“独行侠”尤育华的行事原则是一向千里独骑,从未涉足江湖恩怨。
按说,这两人虽失踪了,却不能将步寿原里的灾变,无凭无据的推到两人头上去。
这一天本是杨开泰的正寿,下午和晚上,都还有一个从西安府请来的秦腔班子要唱戏。耀州城裹许多地方商贾士绅也来拜寿,连知县孙吉甫都纾尊降贵赶来捧场。
甚至方外之人,药王庙裹的道士至虚子也来了,说是特地送几张驱邪降福、人畜兴旺的符,当作寿礼来贺寿的。
杨开泰四周奉承巴结之人,络绎不绝于途。
但杨开泰却觉如坐针毡,片刻不安。
目前排场已经摆下去了,不得不强打起笑脸敷衍,清晨出的几条人命,他只字不敢提,只有把苦水往肚裹吞。
至虚子因替人看病,结识很多熟人,他今天又特别喜欢东问西问的。
宾客已经受杨开泰拜托,不提凌晨巨变之事,但至虚子是个出家人,那些熟人见他殷殷探询,便稍露一点口风出来。
至少至虚子知道李烈已被人救出,并没有被活埋在眢井裹,得了这个实信,他使赶快回药王庙向吴春牛报讯。
至虚子会到杨开泰的步寿原,也是受吴春牛的嘱托。
原来,这天早晨,吴春牛从蒲团上起来,身体舒爽许多,便恳求坐在殿角的至虚子道:“道长,我的伤是快复原了,只是四肢无力,求你再让我在庙裹休养几天,香油饭盒钱,我加倍算给你。”
至虚子肃容笑道:“说什么钱的事?我知道你最关心你师父的下落。”
吴春牛腆一笑道:“我正是拿不定主意。”
至虚子道:“你放心好了,今天是杨开泰的正寿,贫道也要送几张符去,到时我再伺机替你打听好了。”
吴春牛当然是称谢不已了。
至虚子回到药王庙,对焦虑守候在庙口的吴春牛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李烈已经让人救出,大概没事了,只不知道被救到什么地方。”
吴春牛千恩万谢,笑道:“这真是药王爷暗中保佑,让我向药王爷磕个头吧!”
且说程三连离开步寿原以後,在月光下,垂头丧气地走。他想先到耀州城裹,找个地方落脚,以後再设法打听快刀李烈的下落。
假如确定李烈已遭毒手,他再回到太白山老巢,带“太白正雄”到耀州来替李烈复仇,到那时杨开泰的寿辰已过,贺客门生走散,对付起来较容易。
将来行动时,他还要递个信给马天龙,好让李烈的师父知道事情的因果。
假使快刀李烈已安然脱险,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离开步寿原,离城还有一半的路程时,忽然瞥见有条人影,从山坡上如飞窜落。
程三连反应很快,立刻往道旁茅草丛裹一躲。
这条人影愈来愈近,程三连的心跳也愈来愈快。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竟是徐氏四虎的妹妹徐美。
她身穿夜行黑衣,腰插短刀,佩一个夜行袋,连跳带蹦,向程三连隐身的草丛奔了过来了。
程三连想到适才在步寿原墙外,徐美和尤育华打斗的情景,现在事情急转直下,尤育华很可能被徐美杀了。
程三连采先下手为强的攻势,手执牛耳短刀,忽地窜出,叫道:“你干得好事,看刀!”劈胸一刀向那女人刺去。
那女人早有防范,见刀刺来,忙向左一蹲身,躲过兵器,压衣短刀已经拔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