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9]
骆乔鹰望着他,叹气道:“仇人已伏诛,我又有什么不满足?”说着转身出房。
“原来报仇也不是快意的事。”骆乔玄说着,也招呼小贡子紧随骆乔鹰而去。
望着流泪的两人,秦快道:“二太爷和文怀兄请节哀,阁主死得很安详,该为他高兴才是,日后‘龙凤阁’就须劳文怀兄当家掌舵,有二太爷的辅助,必能令事业蒸蒸日上,至于阁主之事,回去就无须对人提起,大伙儿放在心上,不要让死者死不瞑目。”
罪莫大于死,楼文龙一死,秦快对他的不满也消失了。
楼文怀瞪大双目,道:“阁主不是要你接继他的大位?”
“在下这少主是做假的,既未拜阁主为师为父,又未正式加盟‘龙凤阁’,于情于理都无法承继大位,别人也不服,文怀兄得下属亲爱,正是最佳人选。”
楼文怀欲再推,秦快已不容他反驳转身出房,楼思正也跟了出来,低声道:“阁主之事,小兄弟早已知情,并非鬼神托梦?”
“是的。”秦快直认不讳。
原来秦快写给楼思正的信中提到将揭发一项大阴谋,请他随阁主一起北上,楼思正心细,也不向人提起,对于神鬼之说自然是半信半疑,如今一问才知真相,道:“为什么这么做?”
“二太爷认为阁主所作所为是不是该受到惩罚?”
“没错!”楼思正痛苦的道。
秦快语重心长的道:“阁主之事,七年前就已揭发,只有在下能作证,但是怕引发一场江湖混战,因此索性躲起来,没想到还是被找出来,心想天意如此,在下也不能太偏于阁主而令‘洗涤山庄’冤仇不洗,因此才设计出这个小把戏,而今阁主因忏侮而自戕,希望能因而消除两家隔阂,至少不再生出杀孽,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骆兄该会放手。”
他自始至终都不提起秦生、秦劳,以免又生出事端。
楼思正何等老江湖,立时听出破绽,道:“以你的年岁,如何能得知这件事的详情。”
冷漠笑了笑,秦快懒洋洋道:“大概上天假在下之手主持公道吧,总之被在下无意中得知这件事,二太爷有疑问?”
摇摇头,楼思正知道再问只有增加本身的羞愧,最好不要再提起,遂道:“你欲将阁主之位让与文怀?”
“什么让不让,那位子原本就是他的,相信二太爷也不会有异议?”秦快笑道。
楼思正重重抱拳,道:“小兄弟高义,老夫代‘龙凤阁’致最大的谢意。”
“好说,高山流水,后会有期。”
秦快还礼,大步离开,让楼思正二人去处理后事,如今他可说是无事一身轻,专等着做新郎。
一个月后。
小贡子骆乔馥撒泪挥别骆乔鹰及双胞哥哥小豹子,卜四姑也下嫁小豹子,正与应珍珠依依不舍话别:“姑娘,姑爷的怪毛病数不清,以后没有我在旁帮你,你可须小心应付,免得吃亏。”
众人都被她的话逗笑了,减轻不少离情难受,应珍珠道:“如今你已为人妇了,可别再使小性子,知道么?”
卜四姑含泪答应,道:“姑娘,你可须常来看我呀!”
应珍珠眼望秦快,秦快笑道:“等定居,在下会派人送来消息,或者你们来玩,或者在下一行人来打扰,不会太久大家又可见面,别再哭哭啼啼,都擦掉眼泪吧!”
丁嫱白了他一眼,叹道:“人家真情流露,你在说什么风凉话。”
秦快默然,不同她争论。
丁神偷和洪宛青陪在女儿身旁,这时洪宛青笑道:“咱们姑爷遇上小嫱,可就没辄了。”
有点影射丁嫱泼辣之意,丁嫱跺脚道:“人家是实话实说,倘使爹娘不在这儿,我也会大哭一场,这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着把眼睛瞪向秦快,秦快只有苦笑道:“娘子所见极是,愚夫甘拜下风。”
一番话说得大伙儿轰笑,丁嫱红着脸躲到洪宛青怀里不敢与众人正视。
最后还是秦快狠下心将三女带离,一路上小贡子和应珍珠还不断拭泪,丁嫱有父母陪伴不感难受,却也不好意思嘻笑如常,大伙儿都静静的没话说。
秦快看在眼里也不好受,轻咳一磬,道:“三位还须再扮一次新娘,哭红了眼睛可不好看。”
丁神偷呵呵一笑,道:“快儿说的是,二位亲家必定等着看新娘子吧!”
秦快朝岳父感激的笑笑,道:“为了家父家伯,咱四人还须再拜一次堂,新娘子红了眼睛可扫兴,是也不是?”
“对,对,对!”丁神偷拍手笑道。
三女一听可紧张了,“秦门双惰”的声名太可怕,是杀人不眨眼的武夫,不知是怎样的凶神恶煞,将来是否很难侍候?
秦快等她们紧张够了,才笑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三位不妨放宽心,看看在下,就可知二位公公也很好相处了。”
三女嗤嗤而笑,丁嫱刮着面颊羞道:“不害臊,拐弯抹角原来是想自夸一番。”
小贡子抑郁稍减,也笑道:“这还用说,谁好意思自吹自擂,只有暗着来了。”
应珍珠加油添醋道:“二位妹妹可不知他还有一项了不得的本领呢。”见二女很有兴趣的模样,才嗤笑道:“就是故作痴呆,他生来禀信‘好男不同女门’,一听到不顺耳的话就故作不闻,表现他大男人的风度,免得人家说他小家子气,跟女人斗嘴。”
丁嫱和小贡子见秦快果然都不反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抑郁一扫而空。
一直默默不语的刘通包,此时长叹口气,道:“可怜的少爷,三女夹攻,那还有胜的指望。”
众人大笑,带着愉悦、期待又有点害怕的心境往南而去,愈去愈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