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仇旧恨 [2]
他回答:“一本初衷,不应畏首畏尾,心正人正,正人不欺心,天下去得!”
他想着,感到一阵无比的坦然和泰然,于是,他转身正对窗户,以传音方式,向房内沉喝道:“欧阳牡丹请检点,上官少侠来了!”
他喝时,身立原地不动,同时聚神谛听着,房中,因他喝喊,呻吟声一度中断,可是,不旋踵,又响了起来。
上官印被激怒了,他想:“无耻也有个限度,哼,你以为少侠真的不敢进来么?”
冷笑着,举尺上下横切,震断窗上几根拇指粗的铁条,然后尺梢一撩,便待跳窗而入。
可是,当他视线为选择通路而投入房中时,他呆住了。
房中,牙床上,一女仰天裸躺,一身肌肤润如凝脂,白欺雾雪,曲线之苗条美好,较妙手红娘尤有过之;上官印一眼认出,这位不着一缕,宛似粉饰玉琢的赤身美人儿,正是三号魔女红衣牡丹!
牙床上的小魔女,身躯仅能轻微蠕动,而不能伸缩转侧,显然周身受制之穴道,已在五处以上。
这时,上官印避开她那双毫无羞赧之色的求援眼光,目光回带之下,上官印又是微微一呆。
小魔女白如银缎的肚腹间,针鼻大的血珠,蜿蜒成串,血珠微呈蓝紫,似被人以药针刺了几行字。
几行什么字呢?上官印再好奇些也是无法上前查看的了!
小魔女此刻这副曲股张腿的躺姿,猛看犹可,细看之下,委实不堪入目,上官印正待抽身退开,耳中忽听有人细声笑问道:“公主与红娘孰胜?”
笑语入耳,上官印听出发话者系用的传音功夫,这令他又惊又惭,同时也令他霍然醒悟:“师秀才”者也,原来也是一位大行家!
上官印旋身扫视,迎面殿脊上,那位“师秀才”正朝他注目微笑,上官印有点着恼恨恨传音过去道:“不为你,谁还会来这里?”
师秀才远远手一招,传音笑道:“来,换个地方聊聊。”
语毕。转身向殿外飞去,上官印腾身追上,一面从后发话道:“阁下以前怎么没见过?”
那位自称师秀才的青衣人宛如没有听见,一直飞到园外一座土丘之后,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道:“兄台今年贵庚几何?”
上官印不快地哼了一声道:“阁下呢?”
师秀才笑道:“最少大你一倍!”
上官印问道:“七十几?”
师秀才笑道:“七十二的一半。”
上官印讶道:“三十六?”
师秀才笑道:“是的,三十六,你能说你已超过了十八岁不成?”
上官印脱口道:“二十整!”
师秀才微微一笑道:“错估得也有限呀!”
上官印话出口立感失言,不过,他从对方神气上看,对方显已识穿他的底细,这令他震骇异常,终南上官世传易容术,天衣无缝,千面侠在世时,如化成另一面目,连生死之交如“追魂丐”和“迷糊仙”二人也常常对面相逢不相识,而他现在火候虽不及父亲那般出神入化,但从小魔女日间仅能说他神色不甚自然,而未能瞧出他经过易容,可见他对此道,也非泛泛可比,那么,现下这位自称师秀才的青衣人,又凭什么看出他是一名青年人的呢?
于是,他戒备地望着对方又问道:“这样说来,朋友已知道在下为谁了?”
青衣秀才点点头,笑道:“上官少侠对吗?”
上官印微迟半步,注目道:“朋友可否亦以真面目相示?”
青衣秀才两手一摊,微笑道:“姓师的我,包括名字和年龄在内,没一样是假的呀!”
上官印又朝对方上下打量了几眼,发觉除了姓名之外,实在无可疑之处,不由得又问道:“姓名也是真的?”
青衣秀才笑了笑道:“为什么要假?”
上官印怀疑地道:“凭阁下能将三号魔女制服的这副身手来看,功力已远在当今六派掌门之上,师南宫三字,以前怎没听说过?”
师南宫反问道:“假如老弟尚是首次下终南,武林中会有人知道老弟是谁么?”
上官印微作沉吟又道:“阁下如系初履江湖,又怎会知道在下姓上官的呢?”
师南宫笑了笑道:“这次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你,会不知道你是谁么?”
上官印瞪目道:“你找我?”
师南宫笑道:“天亮了是什么日子?少侠难道已忘了五月五,杏园的约会不成?”
上官印吃惊道:“就是你?”
师南宫摇头一笑,缓缓接口道:“不,那是家师u”
上官印一噢,忙又问道:“令师为何不来?”
师南宫笑意微敛道:“家师另有要事,不克分身。”
上官印接着问道:“当初的约定呢?”
师南宫点点头道:“一样有效,在下此行,便是全权代表家师向少侠交代青城之行的结果。”
上官印连忙问道:“结果如何?”
师南宫平静地道:“青城上下,安然无恙。”
上官印宽心大放,于是说道:“那么轮到我说了。”
师南宫摇摇头回道:“用不着了!”
上官印诧异道:“为什么呢?”
师南宫淡淡道:“家师明白了!”
上官印惑然道:“从何得知?”
师南宫仰脸道:“从这次的青城之行!”
上官印益发不解,因问道:“怎么说?”
师南宫缓缓说道:“四丐失头的详细经过家师先前虽不清楚,但依家师判断,似极可能丧于一种飞刀之类的兵刃,家师当初想知道的,便是这种飞刀的使用人,这次去青城,抵时,是一个月明之夜,斯时正有一名灰衣蒙面人走在他老人家前面他老人家见那厮面罩纱巾,行踪诡祟,正拟上前喝问之际,不意那厮耳目甚灵,这时已发觉到身后有人,去势一顿,猛然回头冷笑道:‘阁下仍活着,实出意外,现在有理说不清,只好先分死活再说其它了!’”
上官印咦了一声道:“那人说什么?”
师南宫径自说了下去道:“那厮冷笑着,不由分说,扬手便是三支飞刀,家师一呆,蓦地哈哈大笑起来道:‘妙极,妙极,原来是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