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3]
这就迎着走去,拱拱手道:“老婆婆怎么这时候才来,在下还当你已经走了呢!”
卖花婆阴笑道:“他们大伙都在院子里,老婆子如何出得来?要不是你让他们发现,老婆子还出不来呢!”
杨少华道:“这位秦少堡主可是中了什么暗算么?”
卖花婆道:“他中的是‘花粉迷香’,那是一种慢性迷药,老婆子已经喂了他解药,大概要一盏热茶时光,才能醒来,老婆子把他交给你了。”
杨少华问道:“老婆婆呢……”
卖花婆已经站起身来,笑道:
“老婆子另外还有事去,这里离他们庄子虽近,但赛弥勒伤的不轻,其余的人,你足可应付,他们也未必会找来,你只管放心,老婆子走了。”
说完,转身就往后山走去。
但她走了十几步,忽然停住,回头道:“老婆子差点忘了,等他醒来,你告诉他一声,他老子就住在西牌楼来顺客栈。”话声一落,飞快的朝山下跑去。
卖花婆走后,过了不多一会,秦少卿果然霍地睁开眼来,用手揉揉眼睛,目光转动,发现自己躺在小山顶上,口中不觉“咦”了一声,立即翻身坐起,杨少华迎着走了过去,含笑道:“秦少堡主醒了么?”
秦少卿一跃而起,打量着杨少华,抱拳道:
“这位兄台,可是杨相公么?”
杨少华一怔,忙道:“在下正是杨少华。”
秦少卿道:“果然会是杨相公……”这句话,他好像是对自己说的,接着又沉吟道:
“这就奇了!”
杨少华不知他说什么,正待询问。
秦少卿已经问道:“在下是杨相公从花字门救出来的吗?”
杨少华道:“不敢,在下随卖花婆同来,但把秦少堡主救出来的,实是卖花婆,并非在下。”
“卖花婆!”秦少卿一脸俱是惊诧之色,睁大双目,说道:“果然是卖花婆,这真是奇怪之事!”
杨少华听他连连称“奇”,心头不禁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秦少堡主有何奇事?”
秦少卿道:“在下方才依稀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花白头发的黑衣老婆婆,她告诉在下,身陷花字门,有一位姓杨的相公,前来相救。还说,你们一定可以做一个好朋友,在下问她是什么人?她说,她叫卖花婆。”
说到这里,心中想起卖花婆还说过一句话:“今晚他(杨少华)救了你,但他父仇未报,异日还要你助他一臂之力。”但这话他却没有说出来。
杨少华笑了笑道:“那不是梦境,是真实之事,秦少堡主中了花字门的‘花粉迷香’,才把它当作了梦境。”
秦少卿摇摇头道:“不,在下虽被迷住,但心头一直十分清楚,刚才那个梦,是在下醒来前做的,在下就坐在这山顶上,梦见的黑衣婆婆,就站在下面前和在下说话,这明明就是梦境,而且历历如绘,在下醒来,不是打量着四周么?就是不见了黑衣老婆婆,多了一个兄台,其余都和梦境一般无二,那不是梦境还是什么?”
杨少华听得也暗暗称奇,说道:“这位卖花婆婆,确是风尘异人,哦……”
忽然“哦”了一声,续道:“卖花婆婆临行之际,还要在下告诉秦少堡主一声,令尊下榻西牌楼来顺客栈。”
秦少卿惊愣的道:“家父也赶来了?”
杨少华道:“令尊方才还和花字门的赛弥勒动了手。”
秦少卿紧张的道:“可是家父落败了么?”
不是万里飞虹落败,他应该早被自己父亲救出去了,何用卖花婆来救?
杨少华道:“没有。”
接着就把今晚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秦少卿朝杨少华拱拱手道:“杨相公仗义相救,大德不敢言报,只不知杨相公落脚何处?
容在下明天专诚趋竭致谢。”
他知道父亲落脚之处,自然急于赶去相见。
杨少华道:“少堡主好说,咱们一见如故,致谢两字,愧不敢当,而且在下寄居父执家中,不好劳动少堡主枉驾,这样吧,明午咱们在高升楼一叙,不知秦少堡主意下如何?”
秦少卿喜道:“如此甚好,在下急于去见家父,杨相公恕在下失陪了。”
杨少华道:“这是人情之常,少堡主只管请便。”
秦少卿朝他抱拳一礼,立即纵身掠起,朝山下投去。
杨少华也随着长身而起,往山下而去。
就在两人离去不久,小山顶上,忽然又出现了一条人影。
这人白脸无须,身上穿一件青罗纱长纱,模样有些统绔子弟,但身手却相当轻灵!
他,正是保定徐三公子!
徐三公子,其实并无其人,只不过是祝文辉临时捏造的一个名字。
祝文辉以徐三公子之名,去过两次三元胡同“迎春阁”。
当然,“迎春阁”前后两个老鸨,小翠花和筱如意,也都知道徐三公子就是祝文辉,但祝文辉今旬还是以徐三公子的身份,前来探庄。
这所庄院,虽是花字门的秘密落脚之处,但江湖上人,耳目都灵通的很。
残缺门的人大把出动,和晋南大快万里飞虹秦魁元一到京城,当天晚上就赶了去。
这些,自然都瞒不过祝文辉带来的江湖经验老练的趟子手的耳目。
因此,祝文辉很快就知道了花字门落脚在近郊一座庄院之中。
仵作商锦堂被人在旱烟中下了毒,而下毒的是一个豆蔻年华的美丽少女。
对这件命案来说,花字门当然嫌疑最大了!
因为花字门中,多的是如花似玉的姑娘。
他从仟作商锦堂中毒而死,很自然的联想到二叔陆福葆的被人毒死,他既然知道了花字门在近郊的这座大庄院,那就非来踩踩盘子不可。任何一个夜行人,到了小山顶上,谁都会循着山顶下来,飞落那座突崖之上。
那是因为这里是眺望这座庄院最好的地方。祝文辉要察看地势,自然不会例外。
他飞落突崖,凝足目力,仔细看了一阵,只觉偌大一座庄院,除了几处还有微弱的灯火,大部分房屋,全已一片漆黑。
这在夜行人的眼中,是非常正常的情形。因为全座庄院,如果一点灯火也没有,那可能是对方早已有了戒备,而且是以逸待劳,以暗待明,最不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