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樱唇半开启,秋波勾人魂 [7]
痛禅眸子光采灼灼地注视向沈海月道:
“追溯当年事,二弟你与老三老四老五,应该是罪魁祸首,老衲这个黑锅背得也太冤了!”
说到这里,眸子微微下垂,不胜叹息唏嘘。
“大哥……”
沈海月低下眉头道:“我也是受了老三老四老五的连累啊!”
“但是你到底知法!”
“我……”
“老衲却是始终被蒙在鼓里!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岳恩兄之死,你我兄弟怎能辞咎?”
“大哥!”
沈海月目含痛泪地道:“这件事我曾尽力补救……但是岳群却不为所动,以至于……”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已无用!”
痛禅大师道:“你我俱已是跳出凡尘之人,无论如何不能牵累其中!”
“还有老三他们哥三个,死得也太惨了!”
“他们是罪有应得!”
痛禅低下眉头,又自喧了一声佛号,冷冷笑道:“其实你可以救他们的……是与不是?”
“这个……”
“你为什么不救?”
“大哥……我实是无能为力!”
“哈哈……”
痛禅狂笑了一声,道:“一派胡言,二弟,你我这多年来不可否认灵性上已有几分修为,二弟,你是言不由衷!”
沈海月叹息一声,汗颜地道:“大哥所言极是!”
“老衲何尝不是如此。二弟,老衲皈依佛门之日,曾有诗一首……”
遂即吟哦道:
座日轮挽作镜,海水挹作盆。
照我忠义胆,浴我法迟魂。
九死心不愧,尘劫顾尤存。
为檄虚空界,何人共此轮?
他微微闭上了眸子,似乎兀自憧憬着当初为诗时的至诚和决心,两行泪水,终于淌了下来。
沈海月喟然一叹道:“大哥跳出此是非圈外,这件事由我来自系自解吧!”
痛禅摇摇头道:“要是能跳得出,老衲早就跳了,实在对你说吧,三弟四弟被杀之日,老衲曾作壁上观而袖手不管!”
“大哥这这太……过份了吧?”
痛禅冷笑道:“他三人忌辰,时、地、人皆入老衲事先之数,丝毫不谬,老衲如有所干预,反遭不测,与事更加无补!”
“但是大哥……你我五人当年之情……你又何忍……”
“你又何忍呢?”
“我……”
“二弟,你且看来!”
痛禅大师边说边由怀内取出了一面黑色玉盘,盘上刻有甚为清晰的八卦线条,有一根白色的骨针,横贯在玉盘当中。
黑盘一转动时,那根骨针也就婆娑动移。
沈海月颔首道:“多年不见,大哥法力无边,竟然精于‘五行神针’之术?”
“老衲习此术已多年,尚只能七分见准!”
沈海月一笑道:“小弟可助大哥一臂之力!”
“噢……”
痛禅目光看向他,微微作喜,道:“那就太好了。”
说时盘移针动,二人目光皆注视玉盘之内。
痛禅大师道:“以此针指示,二弟当可知此行吉凶。”
沈海月频频点首道:“盘中这五点金星……莫非就是你我兄弟?”
“然……”老和尚“哗啦”地移动了一下,却见五星中三星已黯,唯剩二星闪闪作光。
二星中,其中一晦一明。
痛禅手背向那颗较为晦黯地道:“这是你。”指向那颗光华闪亮地道:“这是老衲!”
沈海月叹了一声道:“真神也!”
痛禅大师道:“是以二弟你蒙祸之时,老衲已由此五行针上察知,但确定有惊无险后,才能安心!”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可是老三他们就不然了,你且看来!”
边说他边自摇动着手中玉盘,往下用力一按,突地张嘴喷出一口白气,叱了声:
“速疾!”
玉盘上黑光一现,即见无数跳动的金星黑点,前见五点金星亦在其中。
一颗巨星,鱼游于那五点金星之中,大星过处,五颗小星即处处回避。
沈海月恻然道:“此人是谁?怎地如此凶悍?”
“岳怀冰!”
痛禅叹息着道:“五行相配合,该当此子得到大运,夫复奈何?”
话声未完,即见大星过处,已陆续撞碎了三颗小星,待撞向第四颗星时,却有一道光华闪烁的白光,由侧面穿出。
那道白光,在玉盘上出现时,不过一闪而逝,犹若游丝,可是却十分清晰。
刹那间,那第四颗遂即受了剑伤,变得光采黯然。
看到这里,沈海月本能地身上起了一阵子反应,足下向后踉跄一步。
病禅和尚分出一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子,沈海月才得心神镇定。
二人继续视向盘内,遂见那道前现的白色光线此刻缓缓向着那个巨大的金星包绕过去,一星一线,遂即不见。
沈海月看到这里,叹息了一声,道:
“岳小辈不死,终成大祸,大哥,一切遭遇,方才俱已在卦上显出,看来姓岳的得后山兄妹袒护似已成定局了!”
“老衲正为此事而愁!”
他手中玉盘连连晃动,前见各种现象,俱已消失,唯见一幢金色光华,高高悬于玉盘上方。
痛禅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幢金光道:
“这就是你所谓后山兄妹的居处,是一块洞天福地,不利于金兵之伐,已无可置疑。”
沈海月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痛禅和尚面上一片凄凉,道:“老二,对后山兄妹,你知道多少?”
沈海月纳闷地道:“只知道为一练剑世家,别的却不大清楚了。”
“莫非他兄妹的姓氏你也不知?”
沈海月苦笑着频频摇头。
痛禅鼻子哼了一声,道:“老衲却略知一二!”
痛禅双手合十道:“无量佛,尉迟一家,系仙道中人,佛道归旨为一,老衲本不应泄露此一家人底细,只是对方包藏了足以毁灭你我的祸心……老衲被迫,也只得还以颜色,冀图自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