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马江湖 - [祁钰]

第 八 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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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秦快全不放在心上,他一双向来半开半合的睡眼,此时陡地睁大,看来是那么清澈,那么神光湛煞了。

  他就把这双如秋水般的眼睛投在熊虎身上,虽然距离远些,依然可以看出那柄小剑的剑柄和不久前谋杀他的那柄剑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喂毒,给人的感觉是小巧可爱的。

  吃力的,艰辛的收回目光,秦快在这收回目光的过程中,业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却十分迷惘,更十分伤感,只因他从未坏疑对他照顾无微不至的会稽山寨一干儿郎中,会有人想要他的命!

  朱侯看见儿子那一幕,怒气冲冲想大骂,一瞧见秦快古怪的脸色,遂改口道:“怎么了?

  孩子。”

  秦快淡淡一笑,平和地道:“阿轮的武艺超群,脑子也灵活,足以承继伯父的衣钵,小侄尚有事待办,应该向伯父告辞了。”

  “什么话?”朱侯不悦道:“住不了三天就想走?比那二根老骨头还不像话,莫非我们小庙供不了你这尊大神?”

  秦快连忙摇首,道:“伯父说这话岂不折煞小子,小侄确实有事,来日定当再来向伯父请安,你老人家千万不要误会。”

  朱侯这才顺了气,道:“要走也须等你伤好再走,差不了几天的。”

  秦快眨眨眼,笑道:“你老人家难道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

  “你小子就有得说。”朱侯挥手道:“好吧,老子也不强留人,不过,今日事情太多,等明日老子替你设宴送别再走吧!”

  秦快不好再说,只有点头答应。

  不多时,朱轮奔向了望楼,瞧见秦快也在,吓得舌头打结道:“你……你……你……也在?”

  朱侯一瞪眼,抢着道:“你又在发什么疯,被毒蛇吓昏了头,将阿惰视作毒蛇它祖宗?”

  朱轮尴尬一笑,忙道:“不,孩儿以为阿惰小子应该在房里休息养伤。”

  朱侯没好气的哼一声,道:“事情都办妥?”

  朱轮精神一振,道:“敌人均已肃清,请爹下达善后令谕。”

  朱侯踱个方步,沉吟道:“你已经老大不小,今天这档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到底,办妥来通报一声就是。”

  朱轮大喜,恭身答应,离去前又望了秦快一眼,见他抬头望天冥想,叹息一声下楼而去。

  朱侯一拍秦快肩膀,笑道:“在想什么?走吧,咱爷侄俩今天好好痛饮一番。”

  秦快颔首,二人谈笑下楼寻乐。

  次日午后——

  朱侯为首,会稽山寨重要头儿将秦快送到半腰,秦快坚持请他们停步,双方遂珍重道再见,朱轮牵着为秦快预备的骏马,道:“我送到山下吧!”

  秦快也不说什么,再向朱侯长揖为礼,领先下山,朱轮在后跟随,一路上二人均不开口,眼见快抵达山脚,秦快开口道:“你不必说什么,俺根本不怪他们。”

  朱轮居然不感到莫名其妙,道:“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那也好,一切由我来承担吧,阿惰小子——”

  秦快陡地转身,截口温和道:“不用再说了,俺了解他们的苦衷,不怪他们也不怪你,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好么?”

  朱轮重重抱拳,感激道:“阿惰,我在此掬心相谢了。”

  秦快接过马缰,道:“俺走了,你有三位好叔叔相辅,应该不会让伯父失望,你自己珍重了。”

  “你自己也珍重。”

  上了马,秦快回首道:“爱之深,责之切,希望你能谅解伯父的苦心。”

  朱轮颔首,秦快释坏而笑,催马上道,身后又传来朱轮的呼叫声:“阿惰小子,你一定要再来哦——”

  回身摇手招呼,秦快飞驰而去。

  一路上,秦快取道西北,跟“冷姑”的约定还一年有多,但他突然决定不再等,急急要解开那道谜。

  这些日子,他多次回想自得到圆环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其中,有太多他解不开的谜,蒙汉混血的吉塞尔在这道大谜中扮演什么角色?乔家三兄妹又是什么身份?陆启明及王大秃、张小秃是否也牵涉在里面?最重要,“冷姑”为什么总是想逼迫他去调查这件秘辛?

  秦快不明白,有时望着天空冥想,好像捉到什么,却又毫不真实,常常想得头昏脑涨,那枚圆环他更不时拿出来翻看,熟得闭眼也能描绘它的细纹,但是,他就是看不出它到底有什么重要?是缺少什么?还是时间不对?抑是地点有误,还不到它显出功能的时候?

  秦快很痛苦的发现自己具有懒人最不应有,也是最要不得的缺点——好奇心!

  这些日子来,除了睡觉,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甚至有时作梦也梦到它,梦到它突然裂开为两半,中间藏有一张宝藏图,吉塞尔等一干人你争我夺,将图分撕为八九片,每人掠夺一小片无用的地图,却不思找到宝藏再均分,秦快忍不住笑得直打跌,因而梦醒。

  有次梦醒自己取下“乾坤玉佩”上的黑珍珠,嵌入圆环中心的圆洞,刚好那么密合,就在那一刹那,圆环通体发光,滴溜溜的乌光旋绕圆环运行,那时正日午,太阳刚好挂在天空,两光相遇交流,圆环居然自秦快手中窜升,大家都怔住了,吉塞尔不知那来的力量,居然腾身想扳下圆环,就那么神奇地,他随着圆环一起升空,阳光太刺眼,待秦快眨眼再睁开,却发现吉塞尔肥大的身躯及圆环都消失了,他不及向其他人询问他们去那儿了?出了一身冷汗醒来,也许还怪叫一声,引得朱侯派去侍候他的人前来探询。

  自那夜后,他知道再不解开这道谜,他会想得发疯,而他又不愿发疯,只好顺了“冷姑”

  心意早日探查出来,如今,他有点怨恨那位将圆环塞进他怀里的姑娘。

  快马来到浦阳江,向一名船户谈妥以双倍价钱连马运过河,船夫磨磨蹭蹭半晌才请秦快上船,秦快自然地打量船夫一眼,不觉得有何不妥,牵了马上船,船夫熟练地摇橹,秦快看得有趣,道:“船家,让俺也试试如何?”

  船夫微掀斗笠,冷淡地道:“俺生平最讨厌爱逞强的人,给俺乖乖坐着就是。”

  秦快讨了个没趣,移目望着江水波涛,突然觉得脚底微湿,心生奇怪,回目又望见船夫弃橹准备跳江,一个腾身捉住他,把他摔得做狗爬,又点了他穴道,这时船中渗入的水已淹至足踝,秦快心中忖道:“这里离二岸都太远,就算俺能藉着船板渡河,马怎么办?它才二岁,死太可怜了。”

  马似乎也感觉到危机,长嘶不已,秦快抚它鬃毛,道:“别慌,俺会救你的。”

  一把捉起船夫,秦快冷煞地道:“快说,如何才能令我们二人一马均安全抵岸?”

  渗水的地方在摇橹位置附近,船夫挡住破洞,因此秦快一时没有注意到,吃了个闷亏。

  船夫被捉住衣领,艰难的呼吸道:“洞……洞……把洞堵起来。”

  秦快冷眼看着破洞,冷道:“他们是不是要你下船后再把洞戳大,好淹死俺?”

  船夫被秦快一双怒眼吓得只有老实点头。

  秦快也不为难他,只是多点他几处穴道,哑穴也顺便点了,再将他整个人塞在破洞上,也就是以船夫的臀部堵住那个大洞,船夫动也不能动,只有任秦快摆布。

  试了几次方法,总算将大洞堵住,这时水也淹得很高,船有点沉了,秦快以船夫的斗笠拘水,双手齐动,迅速无比,不一会,除了还湿湿外,对生命已没有妨碍。

  秦快双手摇桨,发觉摇橹十分沉重,里面包的不是铁就是钢,冲着船夫一笑,道:“看不出你有一身好武功,还好在下不敢托大,使了全力,否则岂制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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