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05 章 [4]
"孙玉伯一向认为他的属下都对他极忠诚,但现在连他最信任的人也出卖了他这就好像一棵树的根已经烂了。""根若已烂了这棵树很快就会烂光的。"
"所以你只管放心死吧孙玉伯一定很快就会到十八层地狱去陪你。"韩棠听着他的神情虽然还很镇定连一点表情也没有,但那只不过因为他脸上的肌肉已僵硬。
孟星魂本来一直在奇怪.屠大鹏他们为什么要说这些话,现在才忽然明白,他们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想分散韩棠的注意力,令韩棠紧张。
心情紧张不但令人肌肉僵硬反应迟钝,也能令一个人软弱。
孟星魂已可想象到韩棠今日的命运。
可是他自己的命运呢?
他忽然发现屠大鹏在向他招手,他立刻走过去。
他走过去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他虽然没有听过老伯的那些名言却懂得如何让敌人轻视他,低估他。
屠大鹏眼睛就像根鞭子正上上下下地抽打着过了很久才道:"你是来钓鱼的?"孟星魂点点头。
屠大鹏道"你不认得韩棠?"
孟星魂摇摇头。
屠大鹏道"他不认得你,为什么会让你在他这里钓鱼呢?"孟屋魂道"因为……我是个钓鱼的人。"
这句话非但解释得很不好,而且根本就不能算是解释。
但屠大鹏却点了点头道"说得好,就因为你只不过是个钓鱼的他认为你对他全无危险所以才会让你在这里钓鱼。"孟星魂道"我想是这意思。"
屠大鹏道"只可惜你并不是个聋子。"
孟星魂目中露出茫然不解之色,道;"聋子?我为什么要是个聋屠大鹏道"因为你若是个聋子,我们就会放你走,但现在你听到的却己太多了,我们已不能不将你杀了灭口,这实在抱歉得很。"他说话说的很温和很少有人能用这样的态度说出这种话孟星魂已发觉他能在"十二飞鹏帮"中占如此重要的地位且非偶然也巳发觉要从这种人手下活着走开并不容易。
屠大鹏忽又问道"你会不会武功?"
孟星魂拼命摇头。
屠大鹏道"你若会武功,也许还有机会,我们这四人你可以随便选一个只要你能赢得一招半式,就可大摇大摆地走。"这实在是个很大的诱感。
他们这四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孟星魂的敌手。
要拒绝这种诱惑不但困难,而且痛苦,孟星魂却知道自己若接受了这诱惑,就好像一条已吞下鱼饵的鱼。
山坳外人影瞳幢,刀光闪动。
屠大鹏并没有说谎,他们这次行动的确已动用了全力。
现在养鱼的人自已也变成一条鱼。
一条网中的鱼。
孟星魂不想吞上这鱼饵但他若拒绝,岂非又显得太聪明?
屠大鹏的鱼饵显然也有两种。而且两种都是他自己喜欢的。
孟星魂只觉脖子僵硬仿佛己被根绞索套住
他艰涩地转了转头无意间触及了屠大鹏的目光他忽然从屠大鹏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希望屠大鹏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并没有杀机。反而有种很明显的轻蔑之意。
他垂下头忽然向屠大鹏冲过去。
屠大鹏目中掠过一丝笑意,手里刀已扬起。
孟星魂大叫道"我就是选你"
他大叫着扑向屠大鹏手里的刀锋,就像不知道刀是可以杀人的。
锐利的刀锋刺入他的胸膛时仿佛鱼滑入水,平滑而顺利。
他甚至完全没有感到痛苦。
他大叫着向后跌倒不再爬起,他本是仰面跌倒的身子突又在半空扭转抽动,跌下时,脸扑在地,叫声中断的时候,鲜血已完全自刀尖滴落,刀锋又莹如秋水。
好刀!
屠大鹏看着已死鱼般倒在地上的孟星魂,馒慢地摇了摇头叹道"这孩子只懂得钓鱼。"原怒鹏也在摇着又道"我不懂这孩子为什么要选你?"屠大鹏谈淡道"因为他想死"
说到"死"时,他身子突然窜出。
他身子窜出的时候,罗金鹏、萧银鹏、原怒鹏的身子也窜出。
四个人用的几乎是完全同样的身法,完全同样的速度。
四个人就像是四枝箭,在同一刹那中射出。
箭跺是韩棠。
没有人能避开这四枝箭韩棠也不能。
他真的好像已变成箭跺。
四枝箭同时射在箭跺上。
越灿烂光芒消逝得越快。
越激烈的战役,也一定结束得越快。
因为所有的光芒和力量都已在一瞬间迸发,因为所有的光芒和力量就是为这决定性的一刹那存在,在大多数人眼中看来,这一战甚至并不激烈,更不精彩。
屠大鹏他们四个人冲过去就已经将韩棠夹住。
韩棠的生命就立刻披挤出。
四个人分开的时跃,他就倒下。
战斗在一刹那间发动,几乎也在同一刹那间结束。
简单的战斗,简单的动作。
简单得就像是谋杀。但在孟星魂眼中看来却不同,他比大多数人看得都清楚。
他将他们每个动作都看得清楚。他们的动作并不简单,就在这一刹那间,每一种动作都极锋利、极有效、极残酷。
孟星魂并没有死。
他懂得杀人,懂得什么地方一刀就能致命,也懂得什么地方是不能致命的。
所以他自已迎上了屠大鹏的刀锋。
他让屠大脑的刀锋刺入他身上不能致命的地方,这地方距他这心脏只有半寸,但半寸就已足够。
杀人最难的一点就是准确,要准确得连半分偏差都不能有。
屠大鹏的武功也许很高,但杀人却是另一回事,武功高的人并不一定就懂得杀人如生过八个孩子的人也未必懂得爱情样。
他这一刀并不准确,但他以为这一刀已刺入了孟星魂的心脏。
孟星魂很快地倒下,因为他不愿让刀锋刺入太深他跌倒时面扑向地,因为他不愿血流得太多。
他忍不住想看看屠大鹏他们是用什么法子杀死韩棠的。
他很想看看韩棠是不是有法子抵抗
像韩棠这种人,世上也许很难找第二个,这种人活着时特别,死也一定死得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