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6]
落水的蒙面人,已从水下溜之大吉,入水之后便不再浮起,也不管岸上同伴的死活。这两位仁兄,倒真是你好我诈的妙搭档。
张秋山恢复了元气,两个蒙面人早已不见了。
他从刻上传来的可怕劲道中,估计出是奇学九幽大真力,内功中的邪门秘技,那三个老魔都练成这种奇学。
那天晚上他一比五力拼五魔,天魔受了伤,今晚这个蒙面人用剑,该是天魔无疑,但天魔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
而且怎么还敢留在扬州?他真该继续在扬州追寻的。
“可惜!我只要少撤回一分劲,就……”他后悔不迭:“失去追查的机会了,真是的!”
五个死里逃生的男女,已可站起活动手脚。
“兄弟不要紧吧?”一位中年人走近关切地问。
“还好。”他苦笑,把刀递给中年人:“你们……咦!路姑娘呢?”
救了六个,现在只有五个在场。
人救的目标是两位姑娘,其他的人都在,所救的江南一校春却不见了,难道自己一声不吭走掉了?
“谁是路姑娘?”那位衣衫不整,皮袄有血迹的少妇讶然问:“我不姓路……”
“我是指江南一枝春路姑娘。”他焦灼地说:“我就是专程来救她的,她刚才还在……”
“被一个蒙面人挟走了。”另一个壮年人说,伸手一指:“是从这一面走的,我躺在地上看得一清二楚,我还以为是兄台一起来救我们的人。”
“哎呀!”他惊叫:“你们快逃,我要去追那老狗,他可能是飞……是个老凶魔……”
他发觉自己失言,幸好没把飞龙天魔的名号说出,不再逗留,向蒙面人撤走的方向如飞而去。
唯一知道飞龙天魔下落见过面的人是雷神。
他当然不能说出飞龙天魔的名号,除非他重新改变身分,不然将有大麻烦,要找雷神寻仇报复的人真不少。
江湖十大神秘名人,都有许多许多仇家。
所谓神秘,意思是隐起本来面目避仇。
雷神是十大神秘人物之一。
江湖朋友认为雷神以报应神自命,并不怎么公允,因为被雷神杀死的人中,固然有穷凶极恶的邪魔外道与黑道豪霸,但也有几位侠义道名宿与白道高手,丧手在雷锤、雷钻与雷珠下。
这种黑白不分同样处置的行径,与邪魔外道并无多少差异,怎能算得上公正的报应神?
分明是钓名沽誉的邪道魔君。
但为雷神喝采,鼓掌称快的人很多,见仁见智,亲痛仇快,这是人之常情。
五男女不敢再逗留,匆匆逃命脱离险境。
城根的三株世柳下,葛夫人一家四女站在树下核等,眼看五更将尽,要等的人还不见踪影。
“他……他到底怎么啦?急死人!”葛佩如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往复走动,不停地坦怨,眼巴巴地向南望,小嘴撅得老高。
城根有一条小径,是城外居民行走的唯一道路,往南三里地便是南门,是运河码头的所在地,钞关税司递运所都在该处。
夜间城门关闭,城内城外断绝往来,路上不会有人行走,雪光明亮,有人老造便可发现。
“你急甚么”女儿。”葛夫人笑笑说:“那小伙子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精,武功深不可测,还用得着你耽心他的安全?安心的等吧!他会来的。”
“娘他……”
“他怎么啦?”
“他去救那个甚么江南一枝春,甚么章春……哼!都是春,都不是好东西……”
“哦!丫头,原来你耽心的是这些……”
“娘,不来啦!”小姑娘顿脚撒娇。
“好,不笑你。”葛夫人拍把爱女的肩膀:“你真的没吃苦头?”
“没有,仅挨了两耳光,被踢了两脚。”葛佩如很声说:“当他们知道女儿是沧海幽城葛家的人之后,便说尽好话要女儿写信约娘会晤,女儿坚决拒绝,所以他们要将女儿转交给甚么主子处理。”
“据张小哥所说,广陵园的主人确是凌霄客方世光,这人早些年称雄天下,目无余子,具有豪霸的气魄野心,怎么可能尊奉别人做主子?”葛夫人不安地说:“这个主子,当然比他更可怕,今后我们真得特别小心提防,不然将有意想不到的灾难临头。”
“姐,他们已经直接向我们沧海幽城挑战了。”二姨杨碧娥愤愤地说:“唯一防止意外灾难发生的办法、就是着手刨出他们的根底来。”
“对,别让他们躲在暗处玩弄阴谋诡计。”奶娘方氏冷静地分析:“他们敢迫小姐写书威胁,捆起来用麻袋盛装,似乎没把沧海幽城放在眼下。如果我们不挖出他们的根底,敌暗我明,会吃亏的。”
“我和他们没完没了。”小姑娘火气怪旺的。
“你又能怎样?举剑叫他们出来?”葛夫人笑问。“我要去找方老狗。”
“怎么找?他在何处?”
“广陵园……”
“广陵园毁了,他会躲得更稳,玩暗的。”
“他们不会死心的。”二前定地说:“沧海幽城站在任何一方,都会增加那一方的实力,是争取的好对象。”
“可惜今晚我们所拷问,都是这些所知有限的走狗,除了知道他们的主人方大老爷之外,毫无所知。”葛夫人慎重地说:“这也说明控制他们的人极为阴险,实力雄厚,人多势众,我们将防不胜防。你们记住,今后切不可独自走动严防意外。”
远远地,灰影如星跳丸掷飞掠而来。
“他来了。”葛佩如欣然叫:“晤!只有他一个人,救人恐怕……”
果然是张秋山,空手而来。
“天色不早,葛夫人,咱们回城去吧!”他忧心仲仲地说。
“张小哥,人没救到?”葛夫人关心地问:“你不要紧吧?”
“栽到家了。”他懊丧地说:“好不容易救出江南一枝春,却又被人顺手牵羊弄走了……”
他将救人经过概略地说了,不胜懊恼。
“张小哥,你已经尽了力。”葛夫人温言慰:“吉人天相,也许救她的人对她并无恶意,或者是她的朋友。据我所知,江南一枝春在江湖人缘甚佳,风评也不错,朋友甚多,很少与人结怨
“问题是那蒙面人非友。”张秋山不安地说:“一位名女人,一旦落在邪恶的魔庞道人物手中,后果是极为可怕的。”
“但你已经尽了力,你们本来就素昧平生。难道说,你还有线索?”
“有关江南一枝春,目前仍无线索。至于那位假公子章春,已有端倪。”
“你打算……”
“我得作用详准备,这时作打算言之过早。累了一夜,真得好好歇息。咱们一面走一面谈。”
葛佩如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留意他说及江南一技春与章春时,脸上及眼神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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