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7]
一拳击向他的后心,乔凤栖似乎没有想到静虚的身法如此迅速,一时来不及防备,背心中拳,身子朝灰堆中直撞进去,但见他两只长袖一阵飞扬,又像一只大雁似的飞了回来,落在静虚的前面。
静虚不觉怔住了,那一拳少说也有两三千斤的劲道,这家伙居然硬受一拳而无所伤……
乔凤栖的脸上涌起真正怒色,格格厉笑道:“臭道士!你很不错,你再打我一拳看看。”
说着双手箕张,十指微屈,慢慢地向静虚抓过来!
陶泽令见状大惊叫道:“臭道士!快躲!这是玄阴煞爪!你千万不可以硬接……”
静虚本来在向后退,听见陶泽令的话后,反将胸膛一挺,朗声道:“道人不信邪!非要接他一招试试!”
陶泽令急得想挺身出去。乔凤栖瞪了一眼道:“姓陶的!我本来只想给这臭道士一点教训,你要是想上来凑热闹,那是逼得我下煞手了。”
被他这一说,陶泽令也止住了脚步,忧形于色,连连用眼睛向静虚示意,叫他要小心点,静虚悍然不惧,对陶泽令的眼色也视若无睹,双目炯炯,盯着乔凤栖的一双手看着。
乔凤栖双爪递到他面前两尺远近时,略停了一停,阴阴笑道:“臭道士!我讨厌你这张臭嘴,所以只敲下你几颗门牙,让你以后在开口说话时,多留一点神!”
静虚嗔目大呼道:“混帐!畜牲!你要能敲下我一颗牙齿,道爷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尿壶使……”
乔凤栖阴笑一声道:“我看这张臭嘴能硬到几时!”
双手突扬,对准静虚的喉下抓去,静虚一面退后,一面抡掌对他的手上劈去,乔凤栖嘿嘿冷笑,分出一只手来在他的掌上轻轻一格,只听“咔咔”两响,静虚的双臂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很明显的是关节处被震脱臼了。
可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牙齿不被敲掉,只得把嘴闭得紧紧的!同时底下飞起一脚,向乔凤栖的下阴撩去!
乔凤栖冷笑一声道:“出家人不可如此下流!”
一掌斜切,敲在他的膝盖上,静虚身不由主的往地下坐去,膝盖处的关节又被他震脱了,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向下直滚!
乔凤栖哈哈一笑道:“臭道士!现在该拔你的狗牙了,是你自己张嘴,还是我来撬开它……”
静虚的目中闪着怒火,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乔凤栖格格狞笑着向他面前走去。李平候按捺不住,疾跨数步叫道:“够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对他的折辱已经够了……”
乔凤栖见李平候有出手干涉之意,身躯疾进,一把抓起静虚胸前的衣服,连人提了起来叫道:“姓李的!我言出出必践,希望你少为管闲事!”
李平候愤不可遏,宝刀随手出鞘,金光一闪,对准他的腰下扫去,乔凤栖微微一笑,抓着静虚的身子挡了上来,李平候怕伤到了静虚,只得收回宝刀厉声道:“乔凤栖!你这卑鄙的小人,快把他放下来,我们好好的斗上几合……”
乔凤栖哈哈大笑道:“李少侠!我不过是要他几颗牙齿,你一定横加干涉,万一失手伤到他那里,那可是跟我没关系……”
李平候恨到了几点,只因为静虚在他手中,投鼠忌器!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可是他的脸上,已现出了真正的怒色,沉着声音道:“你当真不会杀死静虚道长?”
乔凤栖仍是大笑道:“在下言出如山,绝对不会改变,除了牙齿之外,绝不伤他别的地方,所以刚才动手的时候,我只令他的手脚暂时无法行动,并无要他成为终生残废的打算……”
李平候怒喝一声道:“好!等你放开静虚道长之后,我一定要跟你走上几招!”
乔凤栖略为迟疑了一下,最后轻轻一笑道:“李少侠!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动手的好!阁下宝刀虽利,还不见得能吓倒我,可是我惹不起黑旋风!”
李平候怒吼道:“放屁!我跟黑旋风有什么关系?”
乔凤栖笑笑道:“明人何必细说,刚才我已经替少侠保留了很多!”
李平候大声叫道:“你用不着再保留了,我也不怕人知道!”
乔凤栖不觉一怔,但是他经过一番沉吟后,依然把静虚放了下来道:“随便李少侠如何相对,我决不放过这臭道士!”
说完他一手叉着静虚的喉咙,硬将静虚的嘴扳开,然后屈起另一手的指头,朝他的门牙弹去!
李平候与陶泽令空自愤愤,却不敢上前去拯救,因为乔凤栖只要一用力,立刻可以捏断静虚的喉骨!
就在这个时候,静虚突地一张口,哇地一声,喷出一道匹练似的白光,由于两人距离太近,乔凤栖根本无法防备或躲过,被那道白光喷个正着。
乔凤栖惶急之下,连忙放开了静虚,跳过一边去,满头满脸都是湿淋淋的,还带着一股刺鼻的酒气。
静虚利用一只完好的独脚,从地上困难的站了起来哈哈笑道:“姓乔的!道爷给你送上的早点滋味如何?”
原来那道白光,正是静虚喝下去的酒与消化了一半的肉,在情急之下,利用内力硬逼了出来。
乔凤栖手忙脚乱的将脸上的秽物抹净了,眼中闪出阴毒的光芒厉叫道:“臭道士!你是真的在找死了!”
静虚大笑道:“你要是没吃饱,尽管上来好了,道爷昨夜吃喝了太多,大可分一半给你……”
乔凤栖身形急进,探掌朝静虚拍去,静虚张口又是一道酒泉喷出去,可是这次却不同了。
乔凤栖的掌中运足了劲,掌风将酒泉击得四下飞溅,身形未停,继续迈了进来,势子更猛了。
李平候却用那刹那的空隙,蓦地由旁边劈进一刀,恰好挡住了静虚,刀锋迳取乔凤栖的手臂。
乔凤栖似乎防备到李平候会挥手的,掌势略沉,避过刀锋,依然向静虚袭去,然而李平候的刀上功夫又岂能容他轻易的躲过,手腕一翻,刀刃反卷,挑上去直削乔凤栖的肋下。
乔凤栖不禁一怔,连忙错步转身,堪堪躲开了这一刀,而静虚也就势在地下一滚,逃出老远去。
陶泽令得暇过去,替静虚脱臼之处一一接回去,扶着他站了起来。
乔凤栖已面对着李平候,脸上阴晴不定,片刻之后,他才哼了一声道:“臭道士!姓陶的!今天有人撑腰,我暂时放过你们,以后的日子你们可要小心点!”
说皖回头要走,李平候却大声叫道:“站住!”
乔凤栖愤然止步回身这:“姓李的!我对你已经一再相让,你还想怎么样?”
李平候朗声道:“今日之事,是我李平候一肩承当,你有本事,尽管找我好了!”
乔凤栖一哼道:“我偏不找你!”
李平候立刻道:“那你也不许找别人!”
乔凤栖一言不发,回头又想走,李平候紧迫一步道:“你要走的话,就得留下一个明白的交待。”
乔凤栖愤然回头,立定身子道:“李平候!你实在欺人太甚了,扇子我已经无条件的交给你了,你还要逼我作不可能的承诺,在道理上你似乎不太交代得过去吧!”
李平候正色道:“修罗双扇中的雌扇原为我父亲之物,被黑旋风施毒手却夺而去……”
乔凤栖飞快地接口道:“假如我不从黑旋风那儿骗过来,扇子会到你的手中吗?”
李平候不禁一怔,庄咏芬再度插口道:“可是你已经卖给陶先生了。”
乔凤栖冷笑一声道:“那是句笑话,修罗扇乃是无价之宝,两千两银子就买得了吗?我相信陶泽令在买扇子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明白!”
庄咏芬出词驳辩道:“不管怎么样,你反正已经得到了代价……”
乔凤栖瞠目直视李平候道:“姓李的!只要你也说一句她的理由是对的,我就算输了。”
李平候怔了片刻,忽然道:“庄姑娘!你把布包打开,捡出那柄雌扇还给他!”
庄咏芬犹未作答。李平候又对乔凤栖道:“现在我把扇子还你,你退还给陶先生的银子,这件事就此作罢……”
谁知乔凤栖反而一摇手道:“你还给我也没有用,一柄扇子在我身边没有用,反而惹得黑旋风日夜找我麻烦,不然你就把两柄扇子都给我,由我送去给黑旋风!”
李平候摇头道:“那不行!别说另一扇子我作不了主,就是我能作主,也不能给你……”
乔凤栖冷笑道:“所以还是你保管的好,那两柄扇子只有在你身边最安全……”
李平候大声道:“那你就不许再找静虚道长和陶先生的麻烦!”
乔凤栖立刻摇头道:“这办不到!我一生中从不受人侮辱,黑旋风第一个侮辱到我,可是我自问能力不足以报复他,便只有利用到你,所以我才甘心的将修罗扇上的武功交给你去练,可是这姓陶的活着,他必逃不过黑旋风的手掌,修罗双扇落入黑旋风的掌握中,我的报复希望就成了泡影,因此他必不可留,至于那臭道士,更加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