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度玄功斗 一段武林秘 [6]
曹子畏截口笑道:“车主,我有话说。”
“请讲。”
“据家严所听到的传说,詹老怪的下场,是被一个年约十多岁的少年押走的……”
“不错,这一点,我也听说过。”
“难道那少年不是白云山庄的人?”
“我说不是。”
“车主说得如此肯定,想必另有所本?”
“当然!”
“小可敬谨请教?”
石瑶姑正容说道:“事实上,当五十年前,詹老怪横行江湖时,白云山庄早已化作一片劫灰……”
“啊……”
不等地说完,人群中已爆发出了一片惊呼声。
白云山庄虽已不过问江湖中事,但却是近百年来武林人物心目中的圣地,所以,这一消息引起江湖人物的震惊,自是不在话下。
曹子畏也是脸色一变之后,才注目问道:“此话可真?”
“信不信由你。”
“请车主原谅,传说中的白云山庄,似乎还没听说过,有谁知其确实地点,所以,小可才不得不有此一问。”
“白云山庄的地点,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
“车主认为,白云山庄,是遭到仇家的偷袭?”
“唔……”
“当代武林中,谁能有此力量,将武林同道目之为圣地的白云山庄,毁于一旦呢?”
“这问题,我暂时没法回答。”
“那么,车主又怎能断定,那位将詹老怪押走的少年人,不是白云山庄的人?”
石瑶姑淡淡地一笑道:“我自有证据,但目前,我不会告诉你。”
曹子畏苦笑了一下道:“车主所标榜的一段武林秘辛,就只有这么一点儿?”
“难道这还不够新鲜吗?”
“够新鲜,也够刺激,只是,仅仅是这么一点儿,令人心痒难搔。”
“那么,回去问令尊吧……”
“车主认为家父知道这些?”
“即使令尊不知道,也自然会另外有人给你解答的。”
忽然,一个阴沉的语声接道:“石瑶姑,别在年轻人面前要花枪,你有甚么话,请跟我说。”
那人使的显然是武林中极难练成的“六合传声”功夫,但觉语声有如由四面八方传来,令人莫如其藏身所在。
但石瑶姑仍然表现得那么镇定,也那么从容地说道:“阁下终于沉不住气?”
那阴沉语声道:“你以为我是谁?”
石瑶姑道:“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摆句话过来。”
“好!三天之后,夜三更,北邙山顶恭候大驾。”
“我准时赴约!”
“好的,死约会,不见不散……”
这回,辨清那阴沉语声的发声去向了,那是来自东面的屋顶上,但语声却已变阴沉为炽烈,一字字如天鼓齐鸣,震人耳鼓,而且,当最后那个“不见不敬”的“散”字出口时,人都显然已到了百丈之外。
这情形,使得全场的人,一个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连石瑶姑也禁不住双目中为之异彩连闪不已。
那一直不曾开口的,陪在曹子畏身边的两个灰衫老者之一,忽然长叹一声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石车主,你这是何苦来!”
石瑶姑微笑问道:“阁下是认为我多管闲事?”
那灰衣老者道:“试问,数十年前的疑案,跟你石车主何干?”
石瑶姑不再作答,却是目注满脸困惑神色的曹子畏笑了笑道:“年轻人,你该走啦!”
曹子畏道:“车主,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石瑶姑道:“别客气,请讲。”
曹子畏道:“车主手中这枝量天尺,的确是当年白云山庄无双大侠的兵刃之一?”
“不错。”
“车主也说过,白云山庄已于五十年前,成了一片劫灰?”
“唔……”
“那么,这枝原来属于白云山庄的量天尺,又怎会到车主手中?”
石瑶姑笑问道:“年轻人,如果我猜想不错,你应该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为何知道这么一个既新鲜,又刺激的消息?”
曹子畏点点头道:“正是。”
石瑶姑道:“可是,这些问题,我暂时不会回答……”
“为甚么?”
“不为甚么,你且拭目以观事实的发展吧!但愿你们父子俩能逃过一场大劫。”
说完,竟然深长地叹了一声。
曹子畏一怔。
道:“这宗疑案,与本门有关?”
“但愿我所料不确……”
狂妄,轻佻,而又目空一切的曹子畏,可能是方才企图夺取那量天尺时,接连碰了两个软钉子的影响,居然一直表现得斯斯文文的,甚至于连石瑶姑所说的,猜中那枝黑尺时的“特别赠品”,也就是代徒择婿的事,也不再过问就走了。当然,曹子畏的走,由于石瑶姑的武林秘辛太过新鲜与太过刺激,也是原因之一。
曹子畏走了,说书场也打烊了,听书的客人怀着曲终人散的心情,纷纷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大相国寺前广场上的夜市,也纷纷打烊。
深重的夜幕,遮掩了大地的一切,但它却遮掩不住夜行奇客的行动。
通往北邙山的大道上,一道纤巧的影人,正以普通速度在踽踽独行着。
那是一个头戴瓜皮小帽,身着黑色短装,面色黝黑的年轻人,黑夜中看来,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显得格外有神。
年轻人的后面,也就是由洛阳城的来路上,一道幽灵似的人影,有如风驰电掣地追了上来。
一个是以普通速度前行,一个是以上乘的轻功身法追赶,那自然是不消多久,后面的人就已超越前面的黑衣少年。
那人超越黑衣少年之后,猛然一个转身,冷笑一声道:“丫头站住!”
原来后面追上来的那个人,就是天一门的少主曹子畏。
黑衣少年显得泰然自若地,笑问道:“谁是丫头?”
“你!”曹子畏冷哼一声道:“冬梅,别以为插上几根羽毛,就可以冒充公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