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宦女得救清吟班 [1]
话说,顺王爷他们一群人,到了后进大厅,早有小丫环在门口等呢,一见顺王爷,忙裣衽为礼道:“二爷,怎么今天来晚了,其他爷们早在厅内候驾哪!”
顺王一出手,又是五十两银票打赏!
好,照他这种花法,家里有座金山也不够哇!
朱玉龙随他进厅之后,一看,这些人大部分全见过,都是朝中大臣!
众人见到朱玉龙,也是一愣,心说,怎么他也好这个调调儿?尽管心中嘀咕,可是礼不可废,忙纷纷见礼,道:“我等参见王爷!”
顺王爷道:“起来、起来,我二哥也是来玩的,在这儿咱们有默契,不叙君臣之礼,以前你们叫我二爷,我现在降级了,成了老三,叫我三爷吧,把二爷让给我二哥啦!”
大伙听了,当然恭敬不如从命啦,全对朱玉龙叫了声“二爷!”
朱玉龙笑道:“咱们今天来是赌钱的,赌博场上无父子,各位先玩,我们先看看!”
有他这句话,各位老官僚,又各依所好,赌上了!
顺王爷问道:“二嫂,咱们下哪一桌?”
时玉镯道:“老三,急什么,心急喝不得热稀饭!”
他们一桌桌的看,仍然是大、小牌九、四门宝、十八啦和摇红!
时玉镯看过之后,发现当庄的不但是高手,还是门里的呢!
这——她怎么一眼就看出是扯旗门的弟子?
无他,手法眼熟啊!
这时顺王爷已经手痒得不得了啦,忙问道:“二嫂……”
时玉镯没回话,只冲他噗嗤一笑!
“二嫂,你笑什么?”
“我笑你那几年的俸禄,送得不冤!”
“怎么?”
“庄家个个都是高手!”
“就凭你转这么一圈,就能看出来?”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二嫂,你真是行家?”
“老三,我岂止是行家,这些个庄家联手,还是我们门下的弟子呢!”
“我不信!”
“你不信?看我马上给你兑现!”说着,她到推小牌九这桌,一看庄家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白净净地透着机伶,于是开口道:“老大,江湖是把伞!”
那庄家听了一愣,可是立即回道:“许吃不许攒!”
“身在旗门中!”
“粮不存隔宿。”
“吸取豪门水,”
“遍洒群黎庶。”
“堂口?”
“红花!”
“身家、步位?”
“背湘字,领头炉香!”
“你既是红花堂的舵把子,红花堂该在江南,怎么跑北京来了,何况京师咱们门里现在已不设舵?”
“请问您的身家步位是?”
“老爷子是我爹!”
“原来是姑奶奶驾到,请恕弟子不知之罪!”接着他打出了扯旗门晚辈见长辈的手礼。
“我刚问你,原在江南,怎么跑北京来的?”
“启禀师姑,红花堂本在武汉开山立舵,贺师叔从扬州带信给我,叫我兼领南兴钱庄武汉分号,谁知这时东西两厂驻武汉人员找上了垛子窑,强邀我们来京,否则扯旗门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师姑您老想想,东西两厂咱们惹得起么?弟子等只好到这福华当来手了。”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弟子们一共来了八个,分布在四五两厅!”
“怪不得我在兰厅看那几个当庄的全不入流!”
“师姑,您今天来是……”
“本来想砸场子,没想在这儿遇上你们!”
就在这时,又过来了三个,一个是推大牌九的汉子,另外两个是女的,一个抓十八啦,一个摇红!剩下一个黑红宝,一个拨滩不是他们的人。
这三人过来,忙向时玉镯行礼道:“参见师姑!”
时玉镯道:“老爷子正为难呢,有你们在京里,这下子可好啦!”
红花堂舵把子问道:“师姑,师祖何事为难?”
“北益钱庄,在北京设总行,因为直隶省没分舵,找不到人,他自己兼呢,有你们在,他可以脱身了!”
“师姑,那东西两厂肯不肯放人还是……”
“放心吧,两厂一卫听到北益两个字,准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告诉他们,今儿个收拾收拾,就到崇文门外,北益钱庄去找老爷子!”
红花堂主立即一恭身道:“弟子遵命!”接着,率领四五二厅扯旗门的人,收拾东西去了!
他们东西收拾好了,要走,也得同管事的说一声啊!
当然,管事的只是人头,一听几位高手庄家要同时走!嗳呀,我的妈啊,这简直要了他的小命啊!当然,人家要走,凭他是留不住啦,不过有句俗话,孩子哭,抱给他娘,笑脸迎人道:“几位要走,我也留不住,不过这买卖是谁的,各位也清楚,几位别叫我为难,我请老板来,您几位跟他当面辞,也省得我为难!”
红花堂主,见他说得在情在理,只好道:“你快去叫他们来,我们没有多少时候等!”
“好、好!我这就去!”他说完,飞马去了两厂!
西厂站门的番子,一见赌场管事的飞马而来,忙问道:“吴老大,什么事,跟火烧了屁股似的?”
“你别问,快带我去见总管!”
番子还真没敢再问,跑步带他去见总管!
这位西厂总管太监,没事正抽水烟袋呢,一见番子带着吴老大进来,忙问道:“场子上有事罩不住了么?”
“回总管,厂子里由南边弄来的几位高手,同时要走!”
“啊?有这种事?大档头!”
“卑职在!”
“你跟吴老大去看看,不行先关起来!”
“是!卑职这就去!”
他同吴老大回了赌场,一见红花门这几位,趾高气扬的道:“想走,是你们谁领的头呢?”
红花堂主道:“大人,是我!”
“是你?为什么?”
“师门见召!”
“师门见召?偷儿门不是散了么?怎么还会见召?光棍眼里不揉砂子,你给我说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