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归因了缘 因果相报 [3]
卓永年欢然道:“大事无妨了!”
公孙彩虹亮丽的眸光照在东方白的脸上。
东方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默然承受那特异的眸光。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日月神尼的眼里的光芒也是特异的,她望着的却是卓永年。
“卓施主,贫尼谨此致谢!”
“不敢当!”卓永年欠了欠身。
公孙彩虹坐起。
“日月神尼”站了起来,仍望着卓永年。
“卓施主,你随贫尼来!”随说随挪动脚步。
卓永年跟了过去,两人到了六七丈之外才停住,开始低声交谈。
公孙彩虹站起身来,面对东方白,脸色数变之后沉了下来,目光也随着放低,如玉如脂的粉靥罩上了一层肃穆,肃穆得近于冷漠,可以称之为出家人特有的神色。
彩虹不再亮丽,变成了冷玉。
东方白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心猿未定,意马难拴,这份感受不同于上一次的分手,尘埃已经落定,缘孽也已分明,空怀失落,一切将成追忆。
“东方施主,小尼除了称谢,并祝你前程似锦!”幽幽然像是空谷的传声。
“彩虹……”说了两个字忙又改口,道:“觉非,从此尘俗殊途,我也祝你明心见性,持了了心,乐证菩提!”
“阿弥陀佛!”公孙彩虹合十。
东方白说不出心头是一股什么滋味,无情若有情,有情似无情,而一切都将归于空寂,浮云虽已消散,但那留在心中的烙印却是无法磨灭的。
目光再拾起,冷漠之中有一种庄严。
她的的确确已经是佛门弟子了。
四目交投,东方白感到一阵冷,双方之间已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也可以说是一堵无形的无法超越的墙。
“日月神尼”与卓永年步回原地。
两人究竟私下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东方白也不想知道,他忽然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空虚,没有一样是真正重要的,仿佛连自己都已经不是一个实体。
卓永年偏了下头道:“老弟,我们该走了!”
东方白显得有些痴木地点点头,朝“日月神尼”抱拳,然后转向公孙彩虹,抿着的嘴不曾张开,转身挪步。
公孙彩虹口角牵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
卓永年也无声移步。
一路默默而行,谁也没开口说话,不久来到卜云峰伏尸的现场,两人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东方白忽然想到了件事,目光四下游移。
“老弟,你在找什么?”
“卜云峰遗下的断剑!”
“哦!这个……已经随卜云峰进石洞了。”
“老哥真是心细如发,一切都设想得那么周到。”
“不必奉承,老哥我一向不喜欢戴高帽子。”
“对了,老哥,卜云峰的同路人可能还没发觉……”
“他们很快便会发觉他失踪。”
“然后就会找上你我。”
“对,完全正确!”
“那不是很好么?”
“是很好!”卓永年漫应着,四下扫描了一遍之后,接下去道:“不过,根据已经发生过的情况,他们不会明着找,而是用令人想像不到的手段找,所以我们得特别当心,步步为营,不能给对方可乘之机。”
“老哥,我们现在是出山还是……”
“立即出山!”卓众年搔了搔头,道:“老弟,老哥我有几件大事急着要办,我们就在此地分手,你尽快赶到蒋大牛的住处等我的消息,特别注意一点,要是有人找上门,小心应付,不管是什么身份,最好把他留下。”
“嗯!”东方白点点头,卓永年急着要办什么事他不想问,他知道狐精的脾气,不愿透露的事问了也是白费。
“老弟现在就上路吧!”
“好,那就回头见了。”
“路上也要小心!”
“小弟理会得!”
东方白弹身奔离,心头有一份重重的失落,失落在山中,他不想再寻回,是永远的失落,也可以说是幻灭。
目送东方白离去之后,卓永年奔朝另一个方向。
山涧边,乱石堆垒。
一个须发现灰的老者在清洗药草,他身边放着药锄、竹篓,还有一大堆树头草根,一望而知是个采药老人。
一条人影悄然出现老人身后,赫然是个奇丑妇人。
“咳!”丑妇人千咳了一声。
“啊!”老人起身回头,惊叫出声,老脸大变。
“老小子,你是挖药的?”
“是,是……娘子……”
“把衣服脱光!”
“什么?”老人再度惊叫,向后倒退,被石头一绊,跌坐在石隙里,道:“娘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你脱衣服。全脱!”
“这……”老人的脸孔变了形,道:“娘子,这里……虽然是深山野谷,可是……老夫年纪大了,不行了!”
身躯一个劲往后缩,但石隙太窄,缩不进去反被卡紧。
“你什么不行了?”
“老夫,几年前就没跟老伴……那话儿不行了。”
“呸!见你老小子的大头鬼,快脱!”
“娘子,求……求求你,另外去找年轻力壮的……”
丑妇人上前一把拉起老人,往旁边一掼。
“你脱是不脱?不脱就撕了你。”
“老夫……老夫脱……”老人面无人色,颤抖着挣起身,解开腰带,褪下粗蓝布长衫,里衣,露出了嶙峋瘦骨。
“脱,全脱,连裤子!”
“娘子!”老人跪了下去,道:“请念在老夫年事已高,实在没力量陪娘子做那……”
“你他妈的想死!”一脚踢了出去。
“哇!”老人翻了一个滚。
“快脱,不然踢碎你这几根老骨头。”丑妇凶得像夜叉。
老人哼唧着翻起身,解开裤头,褪下,身子缩微一团,虽说是荒山无人,但脱了个精赤条条总不是味道。
“草鞋,布袜也要脱。”
老人只好照办,摇晃着脑袋,人似乎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