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4]
司徒美道:“可以这么说,但那人个性刚强,他不愿有人伸手救他,而他又非死不可,所以只能说阻止他被杀。”
剑眉一挑,田宏武道:“杀人的和被杀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司徒美神秘地笑笑道:“你到了现场便可知道。
田宏武不由沉吟起来,司徒美外号“辣手仙姑”,手底下极辣,凭她祖母“武林王母”
的牌子,谁也不敢动她,为什么她不亲自出面,而要假手于人?
司徒美道:“少侠不肯帮这个忙?”
田宏武道:“不是不肯,而是……”
司徒美道:“而是什么?”
田宏武轻轻吁了口气,道:“在下有些不明白,第一,那将要被杀的,与姑娘是什么关系?第二,如果姑娘不巧碰不到在下,这件事由谁去办?”
司徒美笑着点头道:“问得好,请你去援手的那人,与我毫无关系,只是他是个义人,我不愿见他被杀,当然,如果这件事假使不被我知道,我也就不必管,也无法管起。既然碰上了你,请你代劳很适当,我可以不必出面,因为我实在不方便出面,如果没碰上你,当然,我只有硬着头皮去办。
略作思索,田宏武慨然道:“好吧,在下替姑娘出面去办,还有件事请问在下那小师妹现在哪里?”
司徒美道:“事完我带你去见她!”
田宏武道:“姑娘是什么时候起,才知道敝师妹是易织而并?”
司徒美关出了声,道:“一见面就知道了,这种事女人精明,我是故意气马之章,因为他太骄傲,所以藉此杀杀他的傲气。”
田宏武脱口道:“是了,姑娘是准备将来易于驾御他?”
他一向拘束,不善于开玩笑,说出来之后,别人无所谓,他的脸倒先红了。
司徒美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他们双方的约会是月落之前,快去吧,迟了会误事。”
田宏武道了声:“好!”
他弹身便朝林子奔去,心里觉得很好笑,这种事管的可说是莫明其妙,连要管的对象是何许人物都不知道。
将到林边,他心念一转,不能太鲁莽,这种事能管则管,不能管便撒手,得事先了解情况。
于是,他掉头斜里奔去,约莫数十丈之后,才又悄然折入林中。
斜月照得林内一片斑驳,圈圈点点,像漏了一地的碎银。
他小心翼翼地前进,尽量不发出任何声息,同时凝神倾耳听察。
不久,眼前现出一片林空,空地上矗立着一座坟墓,墓侧,兀立着一个黑衣蒙面人,静悄悄地,如不细看,会以为那是尊石像。
他像狸鼠般迫近了些,然后隐起身形。
看那蒙面女人身影,颇不陌生,似在哪里见过,他细一想,想起来了,一颗心也跟着,卜卜乱跳起来
对方,正是“毒胆铁面”马森的未亡人“冷血太君”,也就是马之章的母亲,怪不得司徒美不愿出面,她是她未来的媳妇呀!
由此,他想起了被马公子毁容,被“天残”“地缺”擒住,送交“冷血太君”,险些做了活祭。
若非童梓楠传柬道出事实真相,自己早已被剖腹剔心,作为马森的祭品了。
看情形,她是在等人,等的是谁?
当然,等的便是司徒美要请自己阻止他被杀的人了,用什么方式阻止呢?自己能抵得住“冷血太君”的“血煞功”么。
空气一片死寂,令人难耐,凄冷的月光,从树稍斜照下来,照着那座孤坟,也照着石像般的“冷血太君”。
她为什么不带随从,一个人来赴约?
人影终于出现了,缓慢地来到“冷血太君”身前丈许之处,站定了。
来人也蒙着脸,看装束是个半百以上的老者。
“冷血太君”开了口,声音很冷!
“为什么蒙着脸?”
老者道:“彼此!彼此!”
“冷血太君”哼了一声道:“我以为你不敢来了!”
老者嘿嘿一笑道;“为什么不敢来,你准备怎么办,说吧?”
“冷血太君”道;“我先问问你,这十多年,你躲到哪里去了?”
老者道:“我没有躲,游历去了,数天前回到开封探旧,知道你仍不肯放过那段过节,所以才出面与你相约,做一了断。”
“冷血太君”冷笑连声道:“听口气这些年你功力大进了,所以才着谈了断二字……”
老者略显激动地道:“你凌人的口气不减当年,说起来,令千金之死是咎由自取,她不报身份来历,一味蛮来,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那么小的年纪,竟然也……”
“冷血太君”暴喝道:“住口,人是你杀的不假?”
老者道:“不假!”
“冷血太君”道:“杀人就得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有何话说?”
老者长长喘了一口气,道:“没话说,你划出道来吧?”
“冷血太君”阴阴地道:“两条路,随你拣,第一条,你自己了断,第二条,你如果有所恃的话,就和我交手,不过,话先说明,你会死得很惨,不能全尸。”
充满血腥的话,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老者咬牙道:“我自己了断,不劳你动手,这主意在没和你见面之先,就已经决定了。”
田宏武心想:“是该现身的时候了,但自己并不认识这老者,也不清楚双方的过节,是非曲直也无从分辨,司徒美仅说他是个义人,是什么义人?自己如何开口阻止呢?”
老者接着又道:“江湖中强权就是公理,我认命了,不过,告诉你,你会痛苦一辈子,因为你比谁都明白真相,是么?”
“冷血太君”厉叫道:“田辅公,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让你痛快自决。”
田宏武骇然大震,田辅公是父亲的名讳,这看者为什么要冒父亲之名?而且还愿意死?
同名同姓么?
“冷血太君”曾说这老者躲藏了十多年,这正是父母南迁的时间,父母是为患了绝症而南迁的,说是南方气候好,对治疗有益,结果绝症没治好,父母先后辞世……
父亲田辅公,并非什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值不得人去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