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6]
“冷血太君”头也不回地道:“谁?”
人影幽然而现,赫然是“辣手仙姑”司徒美。
田宏武放低了剑。
“冷血太君”也收回了手掌。
司徒美福了一福,道:“马伯母,您好!”
“冷血太君”晤了一声,道:“小美,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司徒美若无其事地道:“侄女因事路过,听见声音才来的。
“冷血太君”沉默了片刻,道:“这件事你别管,办你的事去吧!”
司徒美道:“侄女不能不管!”
“冷血太君”道:“为什么?”
司徒美振振有词地道:“当初马大哥,乘田少侠失去功力之际,毁了他的容貌,是侄女居间调解,设法使他复容,他答应不再向马大哥寻仇,连险当活祭牺牲的过节也抹消了,如果……”
“冷血太君”不待她说完,扬手止住她的话道:“那是另一回事,扯不到今晚的事上,刚才的话,你是否也听到了些?”
司徒美坦然地道:“是听了些,马伯母要找叫什么田辅公的人?”
她故意不提蒙面老者。
“冷血太君”道:“不错,这事得着落在他的身上,很可能,他与田辅公有渊源。”
司徒美道:“不可能把,田少侠远居湘省洞庭,是因为师门中发生了事,才流浪到北方来的,他怎会……”
“冷血太君”道:“你不知道,方才有个蒙面老人,自称田辅公,我便是应那老者之约来的,但他一现身,便指出对方是冒充的,如果他不认识田辅公,怎知对方是冒充的?而且他也姓田,这如何解释?”
司徒美顿时哑口无言,她再慧黠,也无法做合理的解释,田宏武是她请来出面救那老者的。
她知道“冷血太君”的为人,尤其她那独门杀手“血煞功”,无人能挡,不能眼看田宏武被毁,总得设法使他脱身才是……
田宏武心念一转,改变了主意,对方找的是自己的父亲,父亲业已辞世,俗语说,父债子还,自己堂堂武士,难道不敢承担?
心念之间,面色一正,道:“芳驾永远也找不到田辅公了!”
“冷血太君”栗声道:“你终于还是说了,为什么?”
田宏武轻轻一咬牙,道:“因为他早已离开人世了!”
“冷血太君”向前欺了一步,激动地道:“你怎么知道?”
田宏武沉重地道:“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冷血太君”呆了一呆,惊声道:“什么,你……你是他的儿子?”
田宏武昂了昂头,道:“不错,父债子还,芳驾划出道来,在下全接着。”
“冷血太君”的手掌扬了起来,但随即又放下,激颤地道:“是真死了还是假的呢?”
田宏武怒声道:“这是什么话,天下哪有做儿子的咒父亲的道理?”
“冷血太君”咬牙有声,道:“怎么死的?”
田宏武道,“病故的!”
“冷血太君”自言自语地说了声:“病死的!”顿了顿又道:“他生前设提起与老身之间的过节?”
田宏武摇摇头,道:“压根儿没有,在下刚刚才知道。”
“冷血太君”道:“刚才那蒙面的冒充你父亲,甘愿代死,他是谁?”
田宏武道:“不知道!”
“冷血太君”口里发出了一长串冷笑,笑声相当刺耳。
田宏武冷冷地道:“芳驾为何发笑?”
“冷血太君”敛了笑声,冷厉地道:“老身如此容易受骗么?哼!你父子这场戏真影寅的有声有色,相当逼真,可惜太幼稚了些,除了疯子,没有人甘愿代死的,这破绽露的太大了。”
田宏武不由心血上涌,怒冲冲地道:“芳驾辱人太甚,在下顶天立地男子汉,岂屑做那下策的事,划道吧?”
“冷血太君”又冷笑了数声,道:“他杀老身的女儿,老身毁他的儿子,天公地道,杀了你,他就会出面。”
司徒美急声道:“马伯母,不能这样,冷静些,他的话不假……”
“冷血太君”道:“就算是真的,老身还是该从他身上收帐,小美,这不关你事,你用不着横岔一枝。”
司徒美期期地道:“侄女不能不管……因为……”
“冷血太君”声音冷冷,道:“小美,你别太任性,丢你祖母的人,因为什么?莫非你……”
以下的半句话没说出来,但谁也听得懂,意思是她又看上了他。
司徒美有苦说不出,她不能说出田宏武是她指使来的,否则事情便闹大了。
田宏武明白司徒美处境的尴尬,因为她很可能是未来的新媳妇,而且事情会变成这样,事先谁也料想不到。
当下大声接话道:“在下在等着芳驾划出道来?”
“冷血太君”道:“没什么道不道的,你是自了,还是要老身出手?”
田宏武冰声道:“自了么?在下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曾有过这种意念。”
“冷血太君”道:“如果老身出手,你会死得更惨……”
田宏武一横手中剑,口角一披,道:“在追魂剑下,也不会死的太安然。”
“冷血太君”厉喝一声:“纳命!”双掌快逾电光石火地暴扬即发。
同一时间,司徒美横身拦在两人中间,双袖挥了一个圆。
田宏武剑已挥出一半,见司徒美娇躯闯了过来,不由大骇,总算他身手不弱,反应迅捷,硬生生退了一个大步,粟米之差,司徒美就要横尸剑下。
三个人的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
“波!”地一声暴响,司徒美连退三步,几乎撞上田宏武的身来。
司徒美能接下冷血太君的“血煞功”一击,委实令人震惊。
“冷血太君”大吼道:“美丫头,你疯了?”
司徒美号称辣手,但是非黑白仍分得很清楚的,不管怎样,这情况等于是她造成的,她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果田宏武不是她支使来的,她可袖手,现在,她是非管不可,当下,冷沉地道:“我没有疯,我很清楚,错过今晚,我可以不管,但今晚却非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