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鞍、银蹬、七怒马 [8]
珠儿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我。”
武扬迟疑地问道:“这……朋友如阿做法?”
珠儿娇笑道:“别管这些,先问你肯不肯?”
武扬笑道:“姑娘美若天仙,在下哪有不肯的。”
珠儿扬腕在他肩膊上捏掏了一下,骚媚无限地道:“那就行了,今晚三更,我会到你房里来。”
武扬故作茫然之色门道:“姑娘不是不愿进房么?”
珠儿娇嚷道:“死人!讲好了当然可以进去啦!”
蓦在此时,隔壁屋内传来一声轻唤:“珠儿!珠儿!”
那是五公主的声音,珠儿一溜烟似地走开了。
武扬进得房中.首先是取火燃灯。
一切均无异状,皮囊也好好地放在枕边,武扬打开检观物品,金银无缺,可是……
武扬脑际知中一记闷雷;夹层中的密函已经不翼而飞了;武扬傻愣愣地坐在床边,是谁?这不是普通的贼,怎么会知道他囊中有封密函?
珠儿!武扬脑中灵光一现,她在门口和自己泡蘑菇,莫非是在掩护房中之人大肆搜索?
如此说来,这封密函已到了五公主手里了,
武扬察看四周,随又否定了这个看法。房间内仅有的两扇窗户,和门在一边,自己一直站在门口,若说珠儿和自己穷泡,是为拥护房内的人,那么,房内的人又是从何处进去的呢?
武扬正内如焚,一直懊悔不该如此大意,竟将皮囊留在屋内而未带在身边。
目前,唯一之途,只有赶快将这事告诉七公主,共同商议,看看有无方法补救。
武扬推开窗户,向前厅望去。
此时,那七凤香车已拉到厅房中间那块狭长的空地上,车帘低垂,四周无半个人影.西厢房却是一片黑暗,无一间房屋燃灯。
这真是怪事!
若说都安歇了,未免太早了点,若说未睡,又因何不燃灯呢?
武扬一面咄咄称怪,一面已走了出去。
不管如何,一定得想法和七公主联系上,这是武扬当前唯一的意念。
据武扬知道:七凤香车之内必定有人守备,所以武扬向香车旁倘佯过去,如车内守候之人是小雅、小韵,那就毫不费事地联系上了。
不过,今晚却有些奇怪,武扬绕着车子转了好几个圈子,仍不见人从车厢内探头出来喝问。
他索性大胆地用脚蹬蹬车辕,用手抽抽窗帘,一还是毫无动静。
他又掀动车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车厢里根本就没有人。
一定是七公主那群人已经倾巢而出了,到哪里去了呢?
武扬一弹身上了屋顶,这夜浮云掩月,不甚明亮.但凭着武扬的眼力,也能看出去二三里远。
他四下察看,仿佛在东南方发现什么,修地身影一起,朝街心射去。
就在武扬身影纵下屋宇之际,另一条黑影也随之纵上房顶。尾随着武扬去向,跟踪在后。
出青川城,奔东南二三里处,是一片偌大桑园。
三春天气,桑尖正在萌芽,树枝光秃,即使隔着一片桑林,也能喜见桑林那边的空地上人影幢幢,叱声连起。
武扬一落地,即已听出那些说话的人中,有七公主、唐天鹄、容养吾等人在内.此时,只听七公主叱道:“哼!你是不是想逃?‘”
唐天鹄的声音道:“属下是想这往总坛复命。””
七公主娇喝道:“用不着了!本公主问你.你将天忌老人藏于何处?用意何在?从实招来。”
唐天鹄惶然地回道:“属下哪敢如此妄为。方才回禀的确是实情。”
七公主冷哼道:“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大天白日,车行途中,两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不成?”
唐天鹄道:“属下也是百思不解。”
七公主冷笑道:“你是百思不解,本公主倒是一想就透。”
唐天鹄恭声道:“请公主明示。”
七公主沉叱道:“你妄图脚跨黑白两道,正邪二途;以期左右逢源,可进可退,所以就将天忌老人和古老头暗中藏匿,以为来日进身之阶一是与不是?”
唐天鹄浑身似乎打了个冷颤,声音发抖地道:“公主误会了,属下绝无异心.”
七公主冷笑一声道:“本公主身为川南督察,你既无异心,虏得二老之事,为何不向本督察报告?”
唐天鹄理直气壮地道:“这内中原因,尚情公主谅察,属下奉帝君密令。速将二老解赴总坛,所以才……”
七公主喝道:“你是否除帝君外,目中别无余子?”
唐天鹄道:“属下不敢。”
七公主声色俱厉地道:“幸好你尚不敢公然表明造反的意图。”
唐天鹄道:“属下自知罪无可这,但属下绝无反叛之心!”
七公主“刷”地一声,自怀中掏出“百凤令’,高举过顶道:“你可认得此物?”
唐天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见令如见君.属下参拜。”
其余在场之人均纷纷跪倒。
七公王道:“重犯走脱,该当问罪?”
唐天鹄惊道:“罪该万死;公主你?……”
七公主冷笑道:“你放心!我还不会如此轻易将你处死,还得问问那两个重犯的下落!
来人!”
一个武士模样的魁伟男人应了一声,走到七公主身边。属下听命。
七公主下令道:“率十名武士,将唐令主等四人解赴飞熊堡,请王令主严加鞠讯,从严议处。”
武扬在暗处不由对七公主大加赞赏,这正是她聪明之处,明明想将唐天鹄除去.自己却不发落,而假以王一世之手,且不致逼得唐天鹄作困兽之斗。
在唐天鹄来说,此去飞熊堡并非必死之途,只要有一线生机,谁也不会挺而走险,于是驯服地解剑随行。
待一行武士押解唐天鹄等人离去后,七公主又吩咐道:“小韵!将处理唐令主纵囚失职之详情,书成报告,立即以飞鸽传呈帝君。”
七公主作事的稳健,又使得武扬为之心折。有如此稳健之人在魔帮中卧底,是不必担心会被识破。可是,那封密函遗失了!武扬不由一阵头皮发麻,说什么稳健?说什么不会被人识破?这封密函很可能就会送掉七公主一条小命,而止水前辈的一番心血和安徘,也将付诸东流了。
这时七公主一群人巳纷纷纵身而起;向城内奔去,刹时,桑园之中又恢复了寂静。
武扬正待转身,蓦然,身后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道:“朋友!听够了吧?”
武扬倏地一惊,有人欣到身后尚不自觉,若非此人轻功特佳,那就显得自己太差劲了。
武扬内心震骇不已!表面却非常平静,缓缓转过身子,抬目望去。
眼前站着一个素服女子,面上蒙以纱巾,一双眼神却几闪亮的星辰,光耀照人。
那女人又发话道:“这位朋友是哪条道上的?面生的很!
武扬这回可听清楚了,对面那女子原来就是五公主。当下轻笑道:“吓了在下一跳,原来是隔房方邻。”
武扬特别留意自己嗓音,压低喉咙,含紧舌尖,因此说出话来很得黯哑、低沉,而且又略带卷舌音凋。
五公主当然听不出来他见武扬,闻言颇为讶异地道:“朋友!你的眼力、耳力都不错!
不知心地是否光明,朋友夤夜到此不是为了来采桑养蚕吧?”
这话问得武扬很难答复,治诅一阵方道:“姑娘难道是来采桑养蚕的?”
五公主轻哼道:“我只是一只黄雀。”
武扬笑道:“那在下就是螳螂了?”
五公主粉首一点道:“也许是,不过,你要将方才那群人当作蝉,那你就错了!”
武扬揣摩着话内的合义,不作边际地道:“在下只是一只吃素的螳榔,只想喝些露水,并无意捕蝉啊!”
五公主冷冷地道:“那你就不该来了!”
武扬双手一摊道:“本是不该来的,为了好奇心所使却又冒险来了。
五公主又道:“你的眼力不差.在好几里以外,就看见这里有场面。”
武扬恍然大悟,轻哦道:“原来你从宾馆里一直跟我到这里来的。”
五公主意味深长地道:“也许更远。”
武扬倏然一惊,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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