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5]
他回顾室中,发觉那两尊人像之后,似是尚有地方,当下十分小心地移动,往石人后面转去。
白石人像后面,比外面狭窄得多。他先把欧阳菁放下,自己也蹲低身子。由于那欢喜仙人乃是半躺半坐,底下高起一块,形如床榻。所以他们躲在后面,伏低身子,尚可隐匿一时。
但是由于龛内光线充足,假如帐幕大开,对方所有的目光都投集龛中,便很容易发觉他们的头发或衣角等,从把他们抓出来
因此,阿烈一直希望对方不要扯开帐幕,一方面又得把心用在聆听那些人的说话,是以无暇去看欢喜仙人的背后。
欧阳菁大概是由于没有行动之力,所以不大操心于形势的安危。她目光落在这两尊欢喜仙人之上,只见雕工精美绝伦,肌肤竟也发出光润,宛如真的人体一般。至于猥亵的程度,比起前面自然略减。因为她只看见这两人裸体的背影而已。
饶是如此,她亦为之春情荡漾,那颗心好像没有地方放似的。此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生的奇异感觉,在之前,她天真烂漫,虽然不是对男女之事全然无知,但心中全不涉想,亦从无春情摇荡之事发生过。
她感到阿烈身上的热力,尤其是他几乎是压在她身上。这使她更涉遐思,红潮泛颊,呼吸也急促起来。
阿烈只觉她的娇躯似是很灸热,但外面的谈话,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去。如若不然,当他确知欧阳菁春情如火,也许他会不克自持。因而闹出什么乱子,这可是天晓得的事了。
现在他仔细聆听外面的对话,那个男子推测出曾老三的话之后,便又道:
“鹰爪门式微已久,目下的掌门人是招锦,年经老迈。功夫却相当高明。这个被困本宫中的招世隐,必是他的后辈,大概是他的儿子吧?”
此时另一个男人声音应道:
“教主说得不错,招世隐是招锦的第三个儿子。他的两上兄长已经去世,所以招世隐虽是行三,其实即是独子。鹰爪门只有四名弟子,皆是招锦昔年所收录的,但资质平常,无一足称。这四名弟子,多年来务农业卖,从未参与江湖纷争。”
此人口齿清晰,提起鹰爪门之事,如数家珍,从口音上推测,乃是江南人氏,年纪约在四五旬之间。
阿烈忖道:“此人一定与招家很熟的了。”
那个被称为教主的男子说道:
“那么招世隐的武功如何呢?相貌根骨如何?”
那人应道:“招世隐内外兼修,武功极佳,乃是振与鹰爪门的人才。”
此时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口音道:
“余泰老,你还没有说出招世隐的相貌根骨呢!”
余泰老道:
“我末见此子,不过以我想来,此子既蒙武当高人垂青,赐以内家心法,则他的根那以及人品,一定是上上之选无疑了。”
阿烈讶然忖道:
“原来他连招世隐也末见过,可知他与招家并非很熟……”
教主的威严声音接上来,道:
“泰乾兄,待会你负责审讯-下,假如程玄道、招世隐并非蓄意前来本宫探查。可即处死收埋,不留一点痕迹。”
余泰乾道:“属下遵旨。”
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道:
“泰老,可别忘记藏起卢出真面目才好。”
余泰乾笑道:“大师别取笑了,兄弟岂会如此疏忽?”
那娇滴滴的女子声音道:
“管大师细心如发,有时不免近于罗嗦懦弱。”
管大师大笑而不言,余泰乾开始玩笑地道:
“啊!柳娘子定是骂他畏首畏尾,竟不敢向你献殷勤是不是?”
柳娘子呸一声。道:
“我稀罕他么?莫看他是有名的美男子,但我柳飘香可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他算什么东西!”
这话把教主也引得笑了,阿烈真想冒险爬出来,偷窥下这些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念头方略过心头,帐帷已发出响声,眼前一亮,原来那两幅青幔已徐徐分开。
阿烈连忙伏得低些,一面掐了欧阳菁一下,欧阳菁直到这刻,方从春心遐想之中蓦然警觉,
他们都屏住呼吸,因为外面没有一点声息,使他们不明目下情势,到底是他们要瞻仰这欢喜仙人的猥亵姿势呢?抑是已发觉龛中有人,所以打开了帐幕。
过了片刻,那教主的声音升起来,道:
“咱们已参拜过仙人,照例尚有一些仪式,但现下须得处置入侵本宫之人,暂时把仪式压后。”
余泰乾道:“教主的神机睿智,天下无双,此话必定含有深意。”
柳飘香道:“教主,您可别卖关子,到底什么事?”
教主徐徐道:
“你得问问你的手下,他们大概还有一些有趣的故事,没有禀告。”
柳飘香惊讶地啊了一声,道:
“什么?这两个丫头如此大胆么?青囊,灵芝,过来说个清楚。”
那两个青纱蒙面的女郎,都惊惧地颤抖,跌倒地上,高身量的名叫青囊,说道:
“启禀娘子,婢子非是胆敢瞒你,而是未有机会说书。”
灵芝也吃吃道:“婢子们岂敢如此大胆,隐瞒主上和娘子?”
柳飘香不置可否,道:“你们先把事情说出。”
青囊:
“早先有一对年轻男女,被因于宫前迷魂大阵之内,我们因刚刚因住后面的三人,见们确已失去耳目之聪,迷于中阵,便先去看看后面的三人,谁知回转来时,已不见了这对男女。”
柳飘香道:
“那么你们虽然得见那对青年男女,但也没空追赶了,对也不对?”
青囊道:“正是如此,求娘子担待奴婢等之罪。”
柳飘香道:“我只怕担待不起。”
她又盘诘她们,晓得阿烈和欧阳菁的衣服和面容等详情,然后冷笑一声,连连摇头,道:“你们贻误了军机,如果-早说出,定可轻易赶上,现在则不免多费手脚了。”
灵芝和青囊露出惊饰之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有乞命之意。
阿烈忖道:“难道这些人为了此等事,就要取她们性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