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狼奇阵 [1]
客厅中四壁的墙上突然洞开,射出缤纷的箭雨。
然而出乎天香教诸人意外的是,那些箭雨射在战隐等身上并未令他们受伤。
卓方愕然惊顾,才发现那些箭雨仿佛变了质,变得十分轻飘。他再仔细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原来纷纷射出的哪里是箭,完全是朵朵的梅花,像雪花似的飘落。
静坐那儿的战隐突然朗声大笑道:“四壁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卓副教主是雅人,居然能想出这么巧妙的娱宾韵事。”
卓方目毗几裂,厉声大叫道:“你们究竟捣了些什么鬼?”
乔妫也大笑道:“阁下百密不免一疏,我们前来时,贵教并未派人带路,而我们一径而至,证明此屋早在我的掌握监视。”
卓方气极,恨恨一掌劈碎了那具花瓶道:“我应该想到那雇来的几个工人靠不住,只恨我们此次带来的人手太少,免不了要堕在你计算中,可是……”
乔妫接着道:“可是死机括好控制,活人难对付,是不是?你不妨再召那些暗器手试试看。”
卓方见她那份从容的态度,不由废然一叹道:“不用召了,我知道他们必难幸免,夫人我服了你了。”
乔妫轻轻一笑道:“你不召是聪明的,不过我总该让你死心,龙强!进来吧。”
末两句声音很高,外面应声进来一条黑凛凛地壮汉,威猛有如天将,正是神骑旅副首领。
乔妫微笑问他道:“怎么样?”
龙强躬身道:“属下幸未辱命,一共十六个人,全部喂了干将神剑。”
卓方颓然跌在太师椅中,色如死灰。
吴云凤在一风与次凤的扶持下也是摇摇欲倒。
乔妫哼了一声,脾视他们道:“现在该输到你们摇尾乞命了!”
卓方突然在椅中一挺身坐起,悍然道:“姓卓的认命不认输,真要想杀我,你们还得拿出真功夫来。”
说完在腰间撤下紫金软鞭,吴云凤与门下四凤身边并无兵器,可是每人也扣了一把冰魄神砂,蓄势待敌。
乔妫却微微一笑道:“别慌!别慌!我不想流血。”
卓方凶目凸起叫道:“你想怎么样?”
乔妫道:“我对你们的姹女迷魂大阵很感兴趣,咱们的半年之约仍是有效,到时候各位若是真能拿出些真东西来,咱们依然可以精诚合作。”
卓方将信将疑地道:“夫人此言当真?”
乔妫道:“自然了,我虽是一个妇人,说的话绝对算数。”
卓方想了一下,收起软鞭一弯身道:“半年后我们一定来。”
乔妫傲然受礼,冷冷地道:“现在各位大概去心如箭吧。”
吴云凤赫然道:“此刻我们实在无颜久留,但愿半年后彼此能愉快地见面。”
乔妫笑道:“只要卓副教主再不玩花样,我相信大家会很愉快的。”
卓方与吴云凤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率同四凤起身辞去。
乔妫虚应了一下,回头对祝家华道:“二位姊妹大概不愿意跟去?”
祝家华低低道:“我们愿意追随夫人。”
乔妫道:“二位跟吴教主到底师徒一场,最后尽点心,送他们一程吧。”
祝氏姊妹面呈难色,踌躇不动,乔妫又道:“龙副首领会陪你们一起去的。”
二女这才答应了与龙强一同默默地送了出去。
目送着众人一齐走开,乔妫突地尖声大笑起来。
战隐听得微感惊然道:“念远!你今天的确赢得很痛快,可是也用不着这样高兴呀!”
乔妫仍是大笑着道:“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由我不痛快。”
战隐望着她的样子似乎有些变态,低声道:“念远!你知道吗?我越来越觉得你可怕了。
乔妫闻言一怔,收敛了笑容,换以柔声道:“纪湄!你别怕我,我会害天下所有的人,却不会害你,因为我爱你。”
战隐微微一动道:“除了我之外,难道连我爸爸、你母亲,你都会害他们吗?”
乔妫不置可否地反问道:“你想我会吗?”
战隐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无法回答这问题。
朔风很大,尤其是在东北,那砭面的强风利如刀刃,仿佛连人的皮肤都能刮破。
文梅姑与徐刚策马紧行,马蹄在雪地上进开了朵朵的飞花,马鼻子里呼噜噜地直冒白气,然而展开在他们面前的仍是一片无垠的雪野。
梅姑用斗篷挡住了迎面的强风,回身对徐刚道:“徐大哥,怎么老是走不到呢?我们动身都有一个月了。”
徐刚愧作地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恐怕是走错了方向。”
梅姑惊道:“怎么您不认识路?”
徐刚点头道:“是的,我一向在关内活动,不比龙强,他是在这儿土生土长的,进了神骑旅之后,我一直忙些其他的杂务,也很少有机会到处走走。”
梅姑急道:“那您就该带个领路的。”
徐刚摇头道:“不行,夫人不准的,她临行时关照要我们行踪特别严密。”
梅姑默然一阵,才幽幽地道:“当我们到了那儿,恐怕首领已经离去了,我们在路上耽搁太久,他在那儿一定等得很不耐烦。”
徐刚安慰她道:“姑娘放心好了,神骑旅侦骑四布,即使我们走失了,他们也会很快地找了来,而且有我保护着,姑娘一定不会遇到危险的。”
梅姑轻叹一声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首领,他现在仇人大多,虽然夫人很细心,但是我总是怕她有疏忽的时候。”
徐刚微讶道:“我不知道姑娘对首领这样关心。”
梅姑红着脸不做声,徐刚立刻发觉自己太冒失,忙解释道:“姑娘请恕我失言,我只是觉得姑娘与首领的年纪相差很远。”
梅姑急道:“他很年青。”
徐刚一愕,梅站也觉察了,忙又道:“他很年青时就认识我了。”
徐刚这才了解地笑道:“那时姑娘还是小孩子。”
梅姑只好难堪地低声道:“是的……我们……”
徐刚发觉她似有难言之隐,忙拦着道:“姑娘不必说了,这些事我不该知道的,要是战夫人晓得了,我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