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指明三宝 怪丐现身 [2]
“小子,用不着紧张,你知,未必你不敢见信老哥哥我知?”
展宁意有不释,攒眉问道:
“我在奇怪,你是怎生知道了的?”
酒怪捧着酒葫芦,咕嘟灌了一口酒,一擦嘴唇道:
“没什么困惑难解的,就象方才你一直咏吟不绝,哪一句我听不真切?再说,你在羊角喷琢磨终宵,不也是口中念念有词么?”
展宁骇然亡魂,惊叫道:
“怎么?羊角喷您也在?”
酒怪点头笑道:
“在后窗窥伺你的,只有我老叫化一人,潜在前窗的,就是那两个妞儿了!”
展宁脸色递交,顿足叫道:
“这样说,这几句词儿,也被他俩听去了喽?”
酒怪笑道:
“这,就很难说了,依老叫化的看法。纵然给她俩听去,也无关紧要!”
“这,怎么说了?”
“咦,你小子自负灵犀通达,望着这几句词儿,不也是满头浆糊么?”
“危险!危险!话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这样说的!”
展宁一口气迳自说到这里,霍然一抬头,急道:
“老哥哥,现在我该怎么办?”
酒怪一直食指道:
“一条路,走!赶紧去找逍遥先生!”
展宁环扫一瞥满地狼藉的死尸,一眼触及地上横七竖八的黑布莲花幡,诧声问道:
“老哥哥,这莲花幡,敢情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小子,你闪开!”
展宁耳听这声断喝,茫然不知个中玄虚,提身暴退三丈!
老叫化,一步来在尸身狼藉的当场,谨慎而小心地,举起一面黑布莲花幡……
冲着展宁露齿一哂,叫了声:“看清楚了!”用劲一荡莲花幡……
黑砂随风飘起,冉冉飘下尘埃……
展宁返知有此!骇然叫道:
“这,这是什么?”
酒怪似也不敢触及黑砂,惊身闪在一边,哈哈大笑道:
“这黑砂名叫‘离心散’,只要它一触及肌肤,即可使人暂时迷失本性,真个是狠毒无比!”
展宁骇然一吐舌头!
老叫化一举手中的莲花幡,大声又道:
“展宁!你再看清楚!”
不知酒怪在幡后动了什么手脚,但听得“嚓”地一声——
维紧五绺黑布的一朵血莲花,竟然脱体,四散向前暴射开来……
莲瓣临空,片片化成红色细瓣,随风飘扬……
在烈日炎炎映照下,鲜艳无伦!
不待展宁启齿,酒怪将莲花幡一掷老远,眯眼一笑道:
“这落红缤纷也有个名堂,它叫做‘亡魂鹤顶红’只要有一点落上肌肤,必无幸理!小子,你再看看这个!”
俯身地地上拾起一宗物什来……
长短不足盈尺,爪尖发射着青么闪光!
乌黑闪亮,好不怕人!
酒怪为求表演逼真,相准一具远在两丈以外的尸体,屈臂一投……再一缩……
眼看那鬼爪落在尸体的头颅上了,藉酒怪缩臂一弹之力,-却又硬生生蹦了回来!
再看地上的尸体,刻已脑浆进裂,血肉模糊……
酒经手中的细柬一收,将那佛手形的东西,掣在手中笑道:
“这就是地谷狱主三宝之一的‘五毒鬼爪’,你小子亲眼看至这些,躺在那地狱谷口,头颅被抓向稀烂之谜,也就不足为奇了!”
展宁骇然其所云,瞠目无声……
酒怪似是一切交代完了,一拉展宁说道:
“地狱谷遽尔损失了十余之众,势必真要卷土重来,我俩即速避开此地正经!”
拉起展宁就走,直奔綦武官道而去!
展宁心有余悸,发足前奔中,愕然笑道:
“若非老哥哥提醒,我展宁虽曾亡命闯出地狱谷,确还懵然无知,不知还有足以令人致命的鬼谷三宝呢?……”
酒怪一敛嘻容,幽声一叹道:
“地狱谷的致命三宝固然恶毒无匹,但,这究竟是明枪容易躲,只要你我处处谨慎小心,不难提防戒备,尚有那看不见的阴毒算计呢!”
“难道地狱谷还有更厉害的毒物?”
酒怪满头乱发频频,摇头道:
“我不是说的地狱谷,我是说那贺天龙……”
展宁顿然一惊道:
“真是诚如地狱谷主所说,贺天龙是个面善心恶的伪君子么?”
酒怪点头笑道:
“地狱谷主一生刻薄,这两句话倒是出于肺腑,本乎天良之言!”
展宁默然沉吟有顷,仰脸喃喃说道:
“我与那贺天龙无嫌无隙,而且同是地狱谷主誓不两立的人,相信他不致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是不是?但愿如此!展宁,防人之心却是不可少的!”
话天可大亮了,埋头狂奔在綦武道上!……
专捡荒僻无人之区,展开脚程,宛如淡烟两道,滚滚西去!
饥餐渴饮,夜宿晓行!
两关相处下来,白发毛头,成了推心置腹的忘年之交!
过南川、走綦江。出川入黔,终于来到了贵州省境!
贵州——是著名的“地无三里平”,入眼尽是冈峦重叠,翠岭含烟,古木傈,万笏千鬟!
蛮烟瘴雨,尽是一片洪荒景象!
连天奔走,展宁早已疲最不堪,随着酒怪攀屋越崖:早已满身大汗,喘息如牛……
酒怪关怀地一瞥展宁,嘻然咧嘴道:
“走不动了么?再耽误,今夜就赶不上尧龙山了!”
提起尧龙山,展宁心神一震,油然激起无比的勇气!
抬头一望那即将西坠的落日,毅然一咬牙道:
“好吧!免得夜长梦多,老哥哥,赶到尧龙再说!”
平原路尽,前面来在一处蔓草荒姻的栈道幽壑!
赫然一块木牌在道边,上写十二个大字:
此道凶物伤人
商旅绕道行走
展宁触目惊心,暗忖:凶物?什么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