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3]
当然,这个理论,要在对方全无戒心之中,始能成立。此所以孙玉麟装出为大有着急的神情,使蒙师爷全不提防。如若蒙师爷果然没有提防,则这座临空阁,必是问题的重心了。
可是他居然查看不出一点征兆,这未免使也觉得泄气。当下转身离开,经过钟楼而到了外面。
他没立刻离去,站在那儿,脑中把搜查此阁时,前前后后的经过,重新想了一遍。
等到的确想不出任何疑结,这才帐然行去。此时,他方知此行业已失败,一来不曾查出许氏夫妇渡沟的设备,二来查不出蒙师爷的任何证据。
不久,回到九龙桥边,但见一众高手,仍然在桥的这一边,许氏夫妇,则在那一头,等候众人发动攻势。
李天祥接到孙一麟的暗号,晓得没有所获,大为奇怪,忖道:
“假如许氏夫妇竟无逃生之路,则此桥之上,定有勾魂的埋伏无疑。这是极简单的推理,因为如果他们不是真有所恃,何必现身出来?反正此堡地方甚大,屋字无数,单是捉迷藏,也够我们忙的,而他们亦可趁我们不能确知他们是否潜匿其中之时,找机会逃走。
总之,他们的现身,引我们过桥,不外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另有逃路,所以诱使我们全部冲过,以免我们留下人手在这边阻截,兼且还可以设法阻止我们的归路,例如炸毁此桥等手段。第二个原因是他们在桥上当真有举世无匹的剧毒,才引诱我们闯过夫送死!”
这么一想,他可就不愿轻率发动攻势了。
许公强高声道:“你派去的两人都回来了,那个验毒专家何在?”
穷丐刁不仁哈哈一笑,道:“不用提啦,那验毒专家,敢情自家也中毒昏倒,至今未能回醒。”
扈大娘冷笑道:“那么你们打算在那边苦守么?”
许公强接口道:“奇怪,那姓云的丫头何为何不见?”
扈大娘怒声道:你问起她干吗?不要脸的东西,人家才几岁,怎会看得上你这老鬼?……
许公强一怔神,道:“别胡说八道,我须得看上她才问么?”
扈大娘怒色更浓,喝道:“你不强辩?”
声音未歇,手中粗杖已扫了过去,快如电光石火,不愧有“无影杖”之称。
换了别人,必难道过此劫,但许公强深知她的脾气,早就提拐以待,是以及时架住,发出一声巨响。
许公强叫道:“等一等,咱们等对付过这些人,才吵架不迟。”
他们的争吵打架,乃是出了名的,是以无人多加注意,也无人嗤笑。
孙玉麟觅空查询旁人,得知那蒙师爷刚刚回来,比他只早了一点,算得是前后脚回到此处。
他听了之后,感到自己早行的怀疑不无理由。因为他们两人搜查路线,蒙师爷比较短些。
加上他曾细搜临空阁,耽误时间甚多,照理说蒙师爷应该早就回来才对,而事实上非是如此,岂不奇怪。
由此可知有两种可能,一是蒙师爷曾经到那藏放黄华之处查看,耗去不少时间。
二是蒙师爷在暗中监视自己,所以直到自己往回走之时,他才也动身。
他的心思又在那“临空阁”上,重新细想每一处所查过的地方。
忽然间一个灵感掠过心头,使他自家吃了一惊,忖道:“是了,那一口水井!假如蒙师爷遥窥我的举动,唯有这一口水井,因是在外面院子角落,他可以看见我曾否相查看。”
他差点就想趁大家不注意之时,悄悄溜去查看。但他终是持重多智之人,迅即发觉不可如此。
因为假如他发现黄华的话,不但未能入蒙师爷之罪,反而会被咬一口,诬作是他所为。
李天祥三思之下,下令退却,只留下五个人在桥边看守。
余下之人,退到就近的屋内,始商议行止。
不用说也可以知道这一群武林高手含有两种意见,一是过桥攻击许氏夫妇,一是主张设法试验桥上是否有下毒,厉害程度如何,方始进攻。换言之,这后一派之人,并不积极主战。
这不是说他们打算罢手,而是另有一个想法,便是先找到云散花,利用那“丹凤针”
破去毒关,以策万全。
李天祥听取双方意见,征得大家同意遵守他的决定,这才说道:“既然有这等困难,咱们可行两全之计。第一步是派出精干之人多名,在附近搜索云散花的下落,此举限在日落以前结束。
因为等到天黑,许氏夫妇即可占得优势,或是袭击咱们,或是逃走,咱们都很难有效地阻止。”
他炯炯的目光,环视众人一眼,又道:“所以如若在日落又前,找不到云散花。此时咱们已无选择的机会,只好硬闯九龙桥了。”
众人都赞成此一意见,当下由李天祥分派人手,孙玉麟是八个派出搜查云散花的人选之一。
蒙师爷和凌九重等共五个人,被派去接替看守九龙桥,把那五人撤换回来。众人得令,纷纷行动,转眼工夫,这屋子中只胜下李天祥等十余人。
又过了片刻工夫,一个人奔了进来,众人转望去,但见来人竟是孙玉麟,都大是惊讶。
李天祥却似是早已知道,毫不惊异,道:“现在已布置妥当,孙兄有话请说。”
孙玉麟把早先查勘经过以及自己引诱对方开口说出分界的用心说出,最后说道:
“我虽是查不出任何疑点,但我坚信只要蒙师爷有过不轨之行的话,证据必在他查勘的路线之内。”
飞虹夫人道:“但经过你查勘之后,已无可疑,这又表示什么呢?”孙玉麟道:
“在下反复寻思之下,终于想出了两件事,至为重要。第一件是那可能藏放证据的地点,第二件是困这一点而联想到许氏夫妇另一条逃路。”
李天祥突感兴趣,道:“哪一处可能找到证据的地点,你已略为查勘过没有?”
孙玉麟道:“当时我忽略了,是后来想出来的。”
当即把钟楼后面的水井说出来。
阔叫化姚不仁道:“水井之内,自然是藏放尸体的地方。但找不妨奉告一事,那便是此井我曾经探视过。”
众人听了,不惊讶而感兴趣,因为他们曾细搜前堡,因此阔叫化姚不义看过那井,并不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