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4]
姚不义又道:“那口水井,我探头看地,相当的深,但仍然可以看得见水面闪光。以我的估计,总有两丈余之深。假使沉尸井中,势须用石头缚住,使之沉下。但如有灭尸之心,何须剥光了衣服?就算他曾经奸淫过死者,亦应把衣物一同沉于井底才对。”
峨嵋派的陈静江道:“即使他不是毁尸灭迹,亦无须留下衣物,使人找到了证据?”
阔叫化姚不义道:“这一点我也想过,假如下手之人,没有中害黄华之心,其意只在困住她,则这些衣物,乃是准备再还给她穿着的,所以完整留下。如果此说成立,则那水井之内,不可能会有沉尸,如果浮起来,则我决无错过之理。”
众人听了,大觉有理,亦对这丐帮高手深为佩服。要知情理推测,那人既然有时间沉尸,自然不会忘了丢弃衣物,那一道沟峡,正是理想的淹没证据之处了。
所有的目光,皆集中在孙玉麟面上。孙玉麟微笑从容,一望而知他很有把握反驳这个道理。
这些老练江湖们,无不迅快寻思,代他设法,但都找不出任何理由来。
李天祥代表大家发言,道:“孙兄可有什么高见?”
孙玉麟:“假如在下不是由于别一个缘故,才想到此井可疑的话,则姚长长这个理论,在下非心悦诚服不可。”
他略略一顿,又道:“在下当初是忽然醒悟,这口水井开的太没道理。因为此堡接的是清泉。这个引水设备,至今虽然已历百年,尚完好如故,人人都见到,水量之充分可靠,全无疑问。因此,此堡实在没有开凿水井的理由。”
他又停歇了一下,才道:“还有就是水井的位置,以我个人愚见,若然真的想有水用,非得深达数十丈,方能见水。这一点不少老前辈具有这等经验眼力,到那儿一看即知。”
这个理由,真是极为凌厉。
李天祥一伸手,道:“好,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他知道这些奔走江湖的奇人侠客,大都是有找寻水源的本事,凿井取水,对他们而言,乃是非常重要的学问。
不久工夫,因众人已聚集至临空阁的院子中,孙玉麟又道:
“在下早先尚有一个想法,未向诸位报告,此是关于许氏夫妇逃路之事。”
李天祥道:“莫非许氏夫妇的逃路,与此井有关联不成”
孙玉麟道:“是的,在下勘查之时,细细想地,他们除了以飞索渡峡之外,别无他法。但竟无所得,即使是可惜飞索落钩之处,亦是没有,因而大惑不解。由于此一水井,触动了发机,方始悟出许氏夫妇果然是以飞索渡峡,不过着钩之处,不是沿沟平地,而是在较低之处。这样他们在对面-出飞索、方能取准。不然的话,单是-索越过山峡,已经难以办到,何况尚须取准某一点,勾搭得紧牢才行。”
他向水井一指,又道:“假如此井一条秘道,可以通到这临空阁的下面,有个岩穴,就在底下,则许氏夫妇在对岸-索过来,借下坠之势以省力,即能取准。同时那些设备,亦不忧被人发现了。”
众人都十分惊讶的寻思,阔叫化姚不义道:“假如此井之内没有水,则那时所见反光,又是怎么回事?”
孙玉麟道:“在下也不知道,或者查查看之后,便可得知。”
众人奔过去,团聚在水井旁边,都探头看过,果然得见水光隐隐。
李天祥找了一块石头,丢落井中,听到“兵乓”的响音,不觉大笑,道:“好极了,原来井下利用玻璃反光,在上面看时,似是水面。”
孙玉麟道:“在下甚望能率先入井一探。”
李天祥道:“这个……这个……”
(缺一行)的,岂不是很难为情?”
孙玉麟又道:“不瞒李道长说,在下没有别的能耐,但说到防御毒蛇之类,却是颇有心得,而据我所知,此堡之内,有好几种毒蛇,皆有罕见的异种,危险殊甚。”
他停顿一下,又道:“假如蒙师爷不是比我仅仅早回一步,则在下不会再多想此事,现在我可看见他应该在什么地方遥窥了。”
他向南边角落指去,道:“那边有一株古树,远在院外,却高出院墙甚多,藏身树上,刚好看得见这一角,李道长何不考虑一下,找个人到树上查看?”
李大祥心中暗暗警惕,想道:“此子智力之高,更在我想象之上,须得重新予以估计才行。”
事实上他已派人藏在树上,但他不想孙玉麟晓得,因为此举足以证明他的才智,而为了使对方不明虚实,他立刻指派一人个了。
孙玉麟终于得到许可,用吊索下井。
井中虽然黑暗,但到了两丈余之处,由于井口透人的光线,仍然可以看得见四周的情形。
井内甚是宽阔,除了当中有一块堆放着许多玻璃之外,其余皆是平坦的沙石地,并没有蛇虫或枯枝败叶。
右方井壁上,有一个三尺高的洞口,隐隐透人一点光线。
孙玉麟提聚功力,小心戒备,无声无息钻了下去,数尺左右,便须转弯,如此一连转了五个弯,估计已走出三四丈无,眼前陡然明亮。
只见出口处光线透人,虽然如此,仍可以看得出非是天光直接可透,只不过在黑暗中,感觉上特别明亮而已。
他移到出口,探头一望,只党外面是一间石室,大约有两丈方圆,室内桌椅几榻等家具,一应俱全。
那张红本橱上,躺着一个女人,肌肤如雪,竟然寸缕不存。
只须一眼望去,已看得她身材异常丰满动人。
孙玉麟当然认得出这个裸女,正是艳女冠黄华。此时她仰天而裸,妙相异呈,春色无边,实在十分的诱惑人。
这个艳丽裸女虽然闭目不动,但孙玉麟锐利的目光,却看出她那雪白而又深具峰峦之胜的胸脯,微微的起伏着。
因此,她只是睡熟了,或者是假寐而已,决计不是死亡。
孙玉麟见她未死,首先透了一口大气。他仍然不发出一点声息,等了好一阵,双目炯炯,时而在这石室内游动,时而落在那艳丽裸女的身上。
虽说好色是每个男人的天性,尤其是暗中偷窥,乃是好色心理中的一种,有人认为特别富于刺激。
但目下的情形,可不能冤枉孙玉麟,认为他之所以迟迟不现身,乃是趁机会多偷窥一会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