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拐乌弓 - [司马紫烟]

第 七 章 纠缠不休 [4]

  “今夜之战,必须倍加留神……”

  百招之后,这厅前空场,已被这拼力打斗之十一人全部占满,自光闪闪,人影幢幢,陀喝及掌风呼啸之声与兵刃撞击之声,汇成一片。

  漆东皋忽然一喝,泼风八打连环三式,当将严伯有迫退三步,严伯有大转身,双探爪,嘿然一声,全力发出五腿,又挽回颓势,此时双方面色,全都分外凝重。

  同时,红面长须老者已迫得薛阎婆眉发俱张,脸色铁青,大占上风。

  但,眉间生有黑病及白面无须者二人,均已两鬃见汗,守多攻少,渐露败象。

  又八十招,薛阎婆鬃发微乱,怒气更盛,仍与红面长须老者保持原来局面。漆东皋与严伯有全力急拼,仍无胜负。其余红花埠方面二人,则已险象环生,渐感不支。

  刚刚二百五十招,漆东皋与严伯有同时大喝一声,嘭然大响,四掌相交,各被震退两步,漆东皋恐目一睁,正欲再上,突闻左有两声闷哼,不由心中一震,微地扫视,只见眉间生有黑痣之人,左肩已被鲜血染红,白面无须之人右胁之下被焦鲁钢爪撕去几许大小一片衣衫,肌肤外露,狼狈不堪!

  漆东皋在这微一分神之间,被严伯有乘势发招,一阵猛攻急打,迫退五步,始才稳住败势。

  忽听那妖冶女子妖声道:

  “和尚道士,咱们加点紧儿,先让这三只眼睛的朋友躺下休息会。

  随着,三剑齐挥,威力突增,又听那妖冶女子娇声道:“我劝你就听话,早点儿休息吧。”

  这时,僧道二人两枝长剑,正分别对在眉间生有黑痣之人的两柄双钩之上,妖冶女子剑光一闪,直刺对方前胸,眉生黑恙痣之人,身子猛力一挫,疾然后退,但已为时过晚,剑光正已刺至心窝。

  适值此紧急之际,突听红面长须老者大喝一声,道:

  “老乞婆,你再接这一掌。”

  薛阎婆怒吼一声,连续五杖,直扑红面长须老者,并大声骂道:

  “老骨头,你自愿都不暇,还来和老娘耍这些花枪……”

  妖冶女子亦同时妖笑道:

  “大胡子,你这叫做苦心白费。”

  边说边见她纤腕一震,寒光闪闪的长剑,一转剑锋,又向对方颈项之间抹去。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忽见一条纤瘦人影,带着一丝白光,自厅旁高处疾射而至。人虽尚在空中,剑已指向妖冶女子肩窝,并脆爽的骂道:

  “不要脸的东西,你们想多少人打一个?”

  妖冶女子以事出意外仓促之间,急忙撤剑,但亦被迫退七步,一惊之后,继又娇笑道:

  “哟!原来正点儿到啦,小妮子,这半天你到那儿玩去了?”

  来人正是漆玉燕,僧道二人一听“正点”二字,双剑一挥,又同时向漆玉燕刺来。

  这时,全场情形,除去红面长须老者略占上风之外,漆东皋与严伯有仅称平手,眉间有黑痣之人,已周身浴血,手持双钩,喘息不已。那白面无须之壮年汉子左腿裤管及上衣前襟,全被撕碎,亦是危在顷刻。

  严伯有观准时机,猛向漆东皋攻出三掌四腿,未待对方还击,便猛一提身斜拔三丈,乘身子下降之际,双掌蓄足全力,向漆玉燕后胸推去。

  八步凌霄漆东皋大喝一声,对空猛然劈出一掌,身子随着如箭射出。红面长须老者怒骂一声,疾然而退,对空连续拍出两掌,薛阎婆一声大吼,挥动拐仗,直追而来。焦鲁西盾爪攻出,与瘦短之人,又合力向对方攻上。漆玉燕更是四面受敌。只等严伯有掌力一到,即立判生死。

  正在万分危急之际,突闻一声清啸,众人心中全都一震,同时之间,一条瘦长人影自敞厅对面远处一株高大树顶之上,疾射而至,离着斗场尚约有五丈,单手一扬,两件小形物体,带着两股锐啸,分着两个不同方向射出,同时,双掌就前射猛冲之势。一招“推舟入海”,暗含“怒涛排空”,对着严伯有前胸全力推出,来人与严伯有双方都是凌空下扑之势,但,来人部位更高出严伯有约有一丈,冲势又速,力猛劲疾,说不可当。

  “叮”“当”两声大响,接着“噗”声闷哼,接着如闻裂帛,在场诸人,突然闻到一般血腥直刺鼻端。

  这时,铁爪金盾焦鲁西向后一个踉跄被震退两步,左手金盾中心,正在当当的嵌进一枚鹅卵大小石子。适与后面相平,好像在盾面之上镶上一粒无光宝石。薛阎婆右臂酸麻,虎口奇痛,拐杖几乎脱手。白面无须之人,已跌坐当他,双目紧闭。周围浸出一片血晕,度约一丈,在场诸人,全部惊得呆立当场,气氛低沉而带闷滞。

  只见这时斗场之中,多出一位英挺俊拔的青年,星目含威,宝蓝长衫正迎风飘拂,更显得分外洒脱不俗。

  这时,忽听一声惊呼,接着一个脆爽的声音道:

  “吴哥哥,你……”

  随着,人影一闪,漆王燕双手紧握住来人,面色嫣红,惊喜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突听薛阎婆拐杖向地上顿,恨声说道:

  “小子,又是你来搅场?凭你这点道行,你自度能撑到底吗?”

  来人正是吴湘,他见薛阎婆已经气得混身发抖,便道:“老前辈,红花埠之事,吴某愿一人承担。”

  薛阎婆怒声喝道:

  “好!老奶奶一定将此事记在你的账上。”

  然后,怒目一扫众人,并深深的盯了一眼贴在敞厅墙上的严伯有的那张人皮,暴喝一声道:

  “走!”

  拐杖虚空猛力一挥,人亦随着纵去。

  其余诸人亦闷声不响,紧随而去。只有那妖冶女子在临行时,先向吴湘抛了一个媚眼,继对漆玉燕笑着说道:

  “小妮子,你可甭尽管扯着你吴哥哥的手;忘了救人哪。”

  说罢,一指红花埠受伤二人,妖笑一声,飞纵而去。

  漆玉燕啐了一口,低骂一声:

  “不要睑!”双手突然收回,不胜娇羞!

  吴湘更是俊面赤红,尴尬非常。

  同时之间,漆东皋在旁轻咳一声,道:

  “燕儿!还不请客人至厅内待茶,尽管罗嗦什么?”

  红面长须老者一阵哈哈大笑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这些老骨头亦确实应该退隐了?”

  言毕,不胜感叹。

  漆东皋即吩咐下人,将伤者扶至客舍妥善照拂,并嘱速将斗场血污清扫干净,燕儿亦忙着肃客,并分别为吴湘向父亲及红面长须老者引见。

  引见,清扫,备酒,医治伤者,整个庄院上下人等,一直忙至深夜。

  夜寒料峭,敞厅中温暖如春,欣笑之声,达于户外,只有远处几声犬吠,象徵着夜行人的孤寂与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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